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第六十三章 真心

宁姝慕心中陡然漏跳一拍，一瞬间又生出了那种事事被人掌控，落于棋盘无法挣脱的感觉。

　　重回东临十三年的这几日，她几乎都以曾经的见识未卜先知。

　　然而解决了下毒之事，哪怕她身体康健，作为内宅女子也无法插手朝政，在自己的婚事上尚只能以所知向外祖母换取一次机会，更别说其他。

　　而萧见梧除了首次与她见面时因着信鹰一事显得气势尤盛，之后都是随和居多，以至于她几乎忘了这是个之后会杀父杀兄，夺取王位的阴鸷之人。

　　倒不是说其不忠不孝，而是经了曾经的裕王谋反一事，宁姝慕方知此事变数之多难以预计。

　　若布局稍有差错，洞察稍有偏离，天时地利稍有欠缺，便是功亏一篑。

　　这么想来，她的心思会这么简单就被猜透也不足为奇了。

　　“所以，你们北奉在宫中也有细作潜伏。”

　　萧见梧看了她几息，“今十二监司礼监掌权太监李庸是个油盐不进的忠宦，义子李安则为秉笔太监，两人把控宫中甚严，否则朝中大权早为荣峥所控。”

　　“六局在十二监监管之下不得妄动，因而从十二监入手是绝无可能的，可想让卫国公府和皇室婚事泡汤的并非只你一人。”

　　宁姝慕愣了下，“你是说……”

　　“宫苑之中皆是各方眼线，”萧见梧缓缓道：“今晨你就算并未设局捉奸，景王也不会放过机会，而放些宫女出宫，不过是其母妃顾妃举手之劳罢了。”

　　宁姝慕皱眉，原来她那日当真没感觉错。

　　萧见梧与景王明珏以及薛家薛时琅走得太近了，朝中众臣皆以为三者不过臭味相投。

　　毕竟萧见梧不过一介质子，自保都难，何谈掺和大顺朝局。而洪德又岂甘屈居人下，放着自家的亲孙不助，助景王夺储？

　　可现在看来，三人显然不是简单的酒友了。

　　萧见梧此言算是坦诚，宁姝慕犹豫片刻方道：“瘟疫之事我已告知外祖母上奏天听，因而此事不论与北奉细作还是裕王有关，都必会被揭到明面上来。”

　　已告知洪德？这倒是个意外消息。

　　萧见梧稍加思索便知晓她是拿此事做了交换，“北奉细作入京是为暗杀，沿途扰乱大顺安定，转移视线没问题，不过路径并不相符。”

　　“路径……”宁姝慕想了想。

　　戎河虽说经太荇、乌汾、林州入海，但实际乌汾境内不过邻着林州府的几县有戎河源远，而再往顺京而来的话，便只有戎河支流洪河了。

　　“你之前说是顺着姑蛊查至裕王才会恰巧发现细作踪迹的。裕王在乌汾，所以细作也在乌汾，但瘟疫……瘟疫是从通瀚县周围开始蔓延的。”

　　乌汾是直辖州，林州府为府，哪怕是自邻近县到李希所在通瀚县或是孟氏所在覃县也需得几日的功夫。

　　所以细作若非闲的没事干，又怎会半途改道，特意前往沿海作祟？

　　宁姝慕咬着唇内软肉，觉得自己也不能如此笃定，谁也不能证明疫病的源头便是林州府。

　　说不准什么路径不相符只是萧见梧在误导她。

　　可这样一来，必有其他地方比通瀚县更早爆发疫病，其中时间就比她此前想的更是早了。

　　“通瀚……”萧见梧眸光微动，“宁姑娘足不出户竟比我知晓的还要详细。”

　　他没等宁姝慕回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便道：“消息自信鹰从乌汾传自我手中大约过了三日。那时，林州府的东部诸州县情势已然不妙，而细作顺着戎河与洪河交接处向顺京来，彼此并不交集。”

　　“你想说，这些都是裕王做的。”宁姝慕此前就在想，什么人能让林州府下属诸州诸县大小官员全部闭嘴。

　　曾经因为中毒病卧于塌，年关之时，她只知晓裕王回京，还送礼入了府。

　　至于他是被圣上派到什么地方去了，具体做了什么，就是成了太子妃，为了避嫌她也从未向太子打听过。

　　在春宴之上，她乍一听萧见梧所说几乎是心乱如麻。

　　毕竟此世，她既没有和北奉有过接触，也没有和裕王有过接触，一切都不该有如此突然的变化。

　　此事她斟酌过多次了。

　　李希入京耗费的日子定比曾经瘟疫经官驿传至顺京要慢，可就是以上奏的时间来比较，两者之间也足足相差了近一个月！

　　“裕王近几日就会回京，我会去弄明白的。”

　　萧见梧皱眉，“弄明白？”

　　“你说过，姑蛊之事也和他有关，”宁姝慕知道自己在事情未明之前贸然去接触裕王很冒险，“既然在府中查不出线索，自然只能从他的身上下手。”

　　不过要如何问，如何弄明白真是个问题。

　　“你们北奉就没有那种能让人吐真话的蛊吗？”

　　萧见梧无奈，“你说的不是蛊，是传说中的巫术。”

　　“好吧。”宁姝慕摇了摇头，“我以为蛊毒是想要什么样就能炼成什么样的，有能让人短时间身亡的，那应该有能够控制人的？不过裕王经手过这种东西，恐怕很难中招。”

　　这就是在异想天开了。

　　“有能控制人的蛊，不过需得母蛊，还需要时间。”

　　萧见梧站起身，“建议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裕王目的不明，不是你一人随意便能套出话来的。”

　　宁姝慕心中的杂乱思绪有了个人倾诉，现下稍微轻松了些。

　　“难道等你查了告诉我？”她拖着腮看萧见梧，“我很乐意坐享其成，或者你可以随意问些想知道的事情，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见梧看着坐在蒲团上的女子，一边脸肿着，本该是狼狈的，但那双眼眸实在晶亮。

　　他不由晃神了几息，鬼使神差般道：“好啊。”

　　“宁姑娘今日拿我做挡箭牌做的开心，我本该是要收取些报酬的，只是，不知这其中有几分利用，又有几分真心？”

　　“美人的真心能抵千金，价值可是万不如一的。”

　　什，什么？

　　宁姝慕目瞪口呆，看着萧见梧问完便向外面走，直到门一下合拢，她才如梦初醒般回神。

　　手一下收紧，无意识地碰到了左脸，顿时痛得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