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第六十四章 暗卫

半个时辰后，早几刻回到门口的府卫晕了一地。

　　宁姝慕正大光明地接过岐渊送来的一个食盒还有一个小盒子，“……萧见梧呢？”

　　岐渊站在门边，放轻声音道：“呃，主子身边的各府眼线较多，行事需得慎上加慎，所以东西就都由在下代为送来了。”

　　“那他们怎么办？”

　　岐渊随脚踹了一下歪倒在旁边的府卫，“喏，他们脖子后头有根银针，银针拔了，保管人原本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的，而且什么都不记得。”

　　宁姝慕毫不怀疑，因为在鸣山寺时暮雨就经过这么一遭。

　　岐渊悄悄地来，又很快悄悄地走了。

　　宁姝慕打开食盒看了看，皆是些清谈的食物，而那小盒子里头是晶莹的膏体，用以外敷跌打损伤的。

　　她用指腹蘸取了一些在掌心揉开方才按在脸上。

　　手指冰凉，刚刚窜上脸颊，又蔓延至耳朵的热度终于褪去，宁姝慕心底却并不平静。

　　萧见梧刚刚问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调笑她吗？

　　当时外祖母逼得紧，权益之下她也只能做此回答，怎的，怎的就能扯到什么真不真心？

　　宁姝慕思绪有些乱，回到东临十三年以来第一次被活下去之外的事揪住心神，然而这种事是注定想不出结果的。

　　简单用过些东西，她很快缩在蒲团上睡去。

　　第二日，意料之中，门外的府卫并没有撤去。

　　武将三日一朝并不在今日，于是卫国公宁昊生等到早朝散去后才赶马入了宫。

　　东临帝并未急着发难，没有忠勇侯府的支持，让荣峥和温暮前往戎河一带调查瘟疫之事就是提出了也必定会被百官劝诫，借机驳回。

　　毕竟荣家之所以势大，背后站着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们荣家。

　　东临帝下朝回到长阳宫正殿，也就是所谓御书房，屋子里头大多陈设取自国库无疑，但一些精细的小玩意儿却都是荣家进献的。

　　他的目光扫过一圈，不由打心底里生出了些可惜。

　　九州大地可以戎河支流洪河以及庞岭为界，北为北地，大顺占了十中之一，而另外之九，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通裔王统一，最终定都怀朔，便是如今的北奉。

　　而界限以南，为西虞和大顺瓜分。

　　西虞所占称为西疆，多年来对大顺虎视眈眈，便是因着大顺占了南部安南以及东海。

　　其鱼米之乡，富饶至极。

　　荣家出身于安南烟州，世家传承百年，地方豪强财力惊人毫不逊于东海以盐业起家的孟、安两氏。

　　只是一为士，一为商。

　　荣家近些年有荣峥以首辅身份擅权，插手国子监，培养门生，笼络朝臣，势力自顺京罗网向外，一发不可收拾，远非商贾可比。

　　可即便这样，又与他这个一国之主有何干系？

　　内廷十二监忠心耿耿，再者，父皇留下的鉴廷司可以千人之力，掌天下动向。

　　民间舆情，百官勾结，他又有什么不清楚的？

　　只不过荣家能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多了，况且那是皇后的母家，他慷慨一些又有何不可？

　　东临帝生怕往后再没了那种以酒为池，美人无尽的日子，想到这不禁愁上心来，哀叹一声。

　　若非天降大祸，需要荣峥去抵祸，他又怎么舍得荣家这个摇钱树啊？

　　“陛下，鉴廷司有密报呈上。”

　　鉴廷司下千人卫称侯官，品级最高不过七品，却取自寒人，不同世家牵连，能人辈出。

　　东临帝是知道的，自己身边常年有侯官暗中护卫，是为暗卫。

　　李安自觉将殿中人尽数遣离，待得殿门关闭，东临帝才打开手中再普通不过的纸张。

　　上书几个蝇头小字，虽然简洁，却将事件道明，让东临帝的脸色骤沉。

　　李安立在殿外，只听得内里传来一声震怒，紧接着而来的是无数碎裂打砸之声。

　　“陛下！”他心中一悚，惊觉大事不好，冲入殿便要喊人，“来人！护……”

　　御案上空空如也。

　　笔墨纸砚落了一地，东临帝阴黑的眼睛紧盯着李安，声音仿若掺杂沙砾，让人不寒而栗，“滚出去。”

　　李安立即垂头惊颤跪下，踉跄着翻滚身子当真滚了出去。

　　“卫国公，真是好样的！”

　　东临帝四十不到的年纪，因平日里纵欲而唇色无华。

　　即位十三年，他纵忄青享乐是因为心中知晓，这皇位本不该是他的。

　　皇爷爷是马上打下的江山，父皇与其一脉相承，自然也是。

　　父皇因看不起那个懦弱无能，只凭嫡长子之名就坐上了皇位的兄长，于是才会伙同姑母乃至城阳指挥使，也就是老卫国公等人，由烟州知州任上带兵攻入皇城。

　　然而得了帝位，父皇才发现，大顺的民生早已经不起折腾。

　　也正是因为如此，打压与其相似的皇子，忌惮防备使之互相牵制，以至于最后竟会让他这个最无能的儿子当上了皇帝。

　　但心中知晓并不代表臣子能够妄议君上啊……

　　东临帝眸中是风雨欲来，“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此事？”

　　“回禀陛下，”跪在下首的暗卫毫无情绪地道：“卫国公之子宁言风、刑部侍郎之子龚景等人在环采阁酒后胡言，以下犯上，按律当斩。”

　　东临帝喉中滚出了一声奇怪的笑。

　　斩？

　　卫国公有兵权在手，连皇后都想着拉拢为太子增添筹码。兵权未收，哪怕他是皇帝，又该如何去斩？

　　“卫国公当真是好算计，明面上亲近皇后，谄媚朕意，暗地里让他的儿子投靠了忠勇侯府，如此想朕便也不奇怪了。”

　　暗卫不说话。

　　刑部侍郎乃至刑部尚书都是明面上的长公主党，长公主殿下是先帝的亲姊，助先帝夺位本就是要从龙之功。

　　谁知今上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再这样下去，恐朝政都要被荣家把控，岂知大顺江山往后要姓什么？

　　“怎么，你也是如此想朕的？”

　　“臣不敢，”暗卫掩去眸中不该有的情绪，回道：“臣忠于大顺，先帝薨，名正言顺继位者便为臣之主，臣愿赴汤蹈火为陛下效忠。”

　　东临帝周身的气息起伏不定，哪怕往日里只顾享乐，浸身风花雪月、酒芦美人，他长久居于高位的气势也不是虚的。

　　暗卫身形定如洪钟，背后却暗有冷汗冒出。

　　那如毒蛇般的目光缠在脖颈上，隐隐的窒息感竟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枭首一般。

　　在良久的沉默中，东临帝终于又笑了一声，“你紧张什么。”

　　暗卫暗自松了口气，“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