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第九十三章 门客

宁姝慕要走了霞蔚服侍，自从三年前近郊围杀被救下后，霞蔚便主动求着长公主进了忠勇侯府辖下的暗卫营。

　　如今虽比不上正经的暗卫，但拳脚功夫也已非常不错了。

　　但在妆奁前帮宁姝慕散下简单拢起的长发时，她却是还是双手微颤，忍不住湿了眼眶。

　　“大姑娘和姑娘长得真像。”

　　她好似透过铜镜看到了死时不过三十年华的姑娘。

　　薛如苓当年身为安平县主，是顺京中头一份的尊贵娘子，却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要嫁予宁昊的念头。

　　那会儿，卫国公府还由老国公把持着，最有出息的分明是其长子，未来的卫国公世子宁翎。

　　这样的能文善武的翩翩公子才配得上长公主殿下的独女，可姑娘偏偏不愿成为这国公夫人，反倒要自退一步，屈居人后。

　　“霞蔚姑姑，母亲当初是为何要嫁予父亲的？”

　　霞蔚一愣，感叹自己与姑娘的独女间竟还有些心有灵犀之缘，“姑娘只和卫国公在鸣山寺中远远见过一面。”

　　“或许是一见钟情吧……从寺中归来后，姑娘便非卫国公不嫁了，别说长公主殿下，就是从未离身的奴婢们都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又是鸣山寺。

　　宁姝慕沉吟片刻，“母亲和鸣山寺的修善和尚是何时相识的？”

　　“修善？”霞蔚到底只是个奴婢，该她知道的事她才会知道，而不该她知道的事她即便有所猜测也是得不到确切答案的，“对不住姑娘，奴婢不知。”

　　宁姝慕点点头。

　　进入长公主府是难得的机会，更难得的是外祖母主动让她留宿。

　　既然如此，宁姝慕也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你可还记得母亲出嫁前的那段日子？”

　　霞蔚将宁姝慕扶到了床榻上。

　　宁姝慕将被褥拈好，涩然又憧憬地解释，“我自小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十分少，好不容易等到回府的契机却又是与母亲阴阳两隔，我想知道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姑娘是怜惜大姑娘的。”霞蔚笑了笑，“奴婢只看姑娘的神情就知晓她也并不想将大姑娘送去寺中，可惜奴婢只是奴婢，不知主子心中是如何考量的。”

　　“姑娘在嫁给卫国公前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侯爷，哦，也就是姑娘的阿兄那时候被殿下送去了军营历练，府中就姑娘一个宝贝疙瘩，殿下又怎会不宠？”

　　她眯了眯眼，似是有些怀念，“男子能学的东西姑娘都能学，男子不能学的东西，姑娘也都精通。”

　　“奴婢是自小跟着姑娘的，若非殿下和姑娘恩惠，奴婢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认字，也不会能跟着学到些拳脚功夫。”

　　母亲竟是这样的女子。

　　宁姝慕先是有些惊诧，旋即又觉得理当如此。

　　外祖母身为女子都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又怎能容忍自己的独女如折了翅膀的金丝雀，下半辈子都只能依附着旁人而活？

　　这些是外祖母的放纵，也是外祖母对母亲的爱。

　　霞蔚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宁姝慕的肩膀，好似回到了姑娘刚刚诞下独女的时候。

　　“其实奴婢是很吃惊的，姑娘生性不愿束缚，年轻时女扮男装去过秦楼楚馆，也曾在诗会上一举夺魁，众多男子都莫能及。”

　　“那会儿姑娘还有过一个想法，奴婢是不怎么懂，什么召集门客，什么豢养死士，听着像是要干一份大事业的。”

　　“可是，”霞蔚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或许顺京是个会吃人的地方，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诞下大姑娘你时她很开心，但好像又没那么开心。”

　　“奴婢宁愿姑娘一辈子都不嫁人，哪怕市井流言满天飞，但奴婢知道，从前的姑娘是不会在乎的。”

　　宁姝慕听得心中发堵。

　　这是她不曾接触到的母亲，母亲有一个比所有大顺女子都好的家世，她也做了许多其他女子想做却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可既然已经体验过了自由，又有什么事能让不惧天威，也不惧舆情的母亲放弃一切，甘愿下嫁呢？

　　“你说母亲曾企图召集自己的门客，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

　　沉浸在思绪中的霞蔚回神，不过想了一会便回忆了起来，“有，那是个一直带着面具的男子。”

　　“她们在诗会相识，因各自才华聊得十分投机，姑娘常常要出去与他一同饮酒，不过两人之间从未有过逾矩，姑娘也知道大顺的规矩，奴婢从来都是侍候在旁的。”

　　宁姝慕眸光微动，“母亲可有让外祖母查过其身份？”

　　“没有。”霞蔚因为这追问几乎是立即意识到了她潜藏的意思，心中不由生出了些不适。

　　“殿下不怎么干涉姑娘的事，但姑娘未因下嫁之事和殿下决裂前，外出暗中都是跟有暗卫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可能发生宁姝慕猜想中的事。

　　可若真是如此，裕王又为何无中生有，母亲的孚乚母又为何会被带走？

　　宁姝慕不是没听出霞蔚语气中的轻微变化，但没办法，要想知道真相，只能抽丝剥茧，找到一个值得追溯的方向。

　　她若有所思。

　　正如霞蔚所说，她从来都侍候在母亲身旁未有擅离的，而母亲的行为又不可能凭空发生改变的，那么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母亲惶然，连自小跟到大的贴身婢女都不敢告知，只稍许透露了一些給孚乚母。

　　不，不对，孚乚母是长公主找来抚养母亲长大的妇人，那么对于母亲来说，说不定还不如贴身婢女更加忠心。

　　或许是母亲无意间露了什么异常，只不过这个异常唯有经过人事的孚乚母才有能力察觉罢了。

　　宁姝慕斟酌片刻，“姑姑对不住，是我失言了。只是我与父亲并不亲厚，也怨怼他从前对我不管不顾，这才生了他配不上母亲的想法。”

　　“这，”霞蔚没料到这一出，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是我太过软弱了，等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时，母亲的嫁妆已被败了大半。”宁姝慕颓然望着霞蔚，“我想寻一件母亲独有的物件留作纪念，库中却都只是些无用的金银。”

　　“姑姑，母亲曾经有什么很是喜爱的物件吗？我想要将它从那些小偷的手中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