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第一百七十五章 疯癫

沈家太过迫不及待了。

　　两家联姻之事不过是朝堂站队。

　　沈家想要卫国公府的助力去牵制拥有兵权的忠勇侯府以及顾家等流，以此让沈贵妃之子，也就是当今宣王能在夺嫡之争中获得更大成算。

　　因此为免生出变数来，今日纳吉之后，定会尽早确立婚期。

　　屋中茶雾袅绕。

　　宁姝慕愁绪不过几息，就将方才的事抛诸了脑后，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闲聊，很快进入正题。

　　霞蔚和洪德身边的嬷嬷都站在屋外守着，透过洞开的窗子遥遥望去，两者闲逸悠然，倒不像是祖孙，反而是关系极好的闺中密友。

　　就这样，时辰逐渐流逝。

　　直至申时不到时，院外却突而传来了婢女的低声通报。

　　“嬷嬷，宫中来人了，劳烦告知殿下一声。”

　　嬷嬷匆匆走入，将事情说全了。

　　“殿下，宫中来人是来寻宁姑娘的。”

　　宁姝慕有些意外地看向洪德，就听那嬷嬷继续道：“太后娘娘懿旨，请宁姑娘立即入宫回话，不得有误……殿下，如今那女官就等在院外。”

　　事情着实蹊跷。

　　她上次听得太后的消息还是常嬷嬷来访卫国公府，流华机缘巧合发现了其身边女官的行踪，显然是打算插手太子纳妃一事。

　　然而后来的东宫谋策太过杂乱，她根本无从确认哪一方才是太后的手笔，宫中而后又并未传出什么更多的后续，便也将此事暂且放下了。

　　没想到……

　　宁姝慕想了想起身道：“外祖母，懿旨不可违，那慕儿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洪德挥了挥手，“去吧，或许也是为着沈家之事，太后是先帝皇后，出身江殷徐氏，从前本宫还未辟府时也曾听过其贤淑德雅的名声。”

　　宁姝慕对这话不置可否，只是顺着这话打趣道：“那明日还是劳烦外祖母了，慕儿想早来几刻，将这会儿落下的时辰都给补上。”

　　洪德原还有些疑惑的神情当即化成了笑意。

　　宁姝慕再行了一礼后，终是告退跟着院外女官离开了长公主府。

　　入宫的路途已不是第一次走，但回到东临十三年后，还是她初次往太后的慈宁宫去。

　　正殿之中燃着浓郁的沉香，袅袅烟雾几乎让人看不清脚下的步伐。

　　厚重的门扉在身后缓缓关闭，像是将这处天地隔成了一方与世无争的佛坛。

　　宁姝慕对此早有预料，并不乱说乱看，“太后娘娘万福。”

　　屏风后隐隐传来衣料摩挲地面的声响，而后没过多久，一道只着着寝衣的身影转了出来。

　　“抬起头来。”

　　宁姝慕顿了一下，依言照做。

　　常嬷嬷正搀扶着一位和洪德差不多年纪的老者站在她的面前，那张不施粉黛的面上没有凌厉，更没有厌恶，只是淡淡的打量。

　　看起来不像是能从万千嫔妃中得胜登临的太后，而更像是寻常百姓家普普通通的慈祥祖母。

　　曾经的宁姝慕见此神情心中也是一定，却没想到得到的是行止无矩，因而跟着常嬷嬷学了整整三个月规矩的惩治。

　　她恍惚了一瞬，很快回神，不卑不亢地任由太后打量。

　　“你便是卫国公嫡女……斥责尊长，自请退婚，胆大包天入宫急报，更是为了救驾剑杀亲姊，好一个荣安乡君。”

　　太后缓缓转身，坐到了御座上，“宁家女，太子暴毙一事，可也有你的一分功劳？”

　　宁姝慕瞳孔骤缩。

　　殿中安静了片刻，“臣女愚钝，不懂太后娘娘所言何意。太子暴毙是为温家暗中谋划，若娘娘有所疑义，可寻今上一问究竟，为其翻案，而非在此同臣女辩驳。”

　　“自知愚钝是好事，自知愚钝却还非要贸然行事便是坏事。”太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本宫召你入宫本也不是为了此事。”

　　“听闻沈家有意与卫国公府联姻，你父亲已应下了此事。”

　　宁姝慕微微蹙眉，刚想回应，就听太后道：“此事绝不可为，若你还有些头脑，便回去回绝了沈家婚书吧。”

　　如洪德所料，太后的目的果真是联姻一事。

　　然而其洞察与直白却是连经过一世蹉跎的她也万万没能想到的，而更令人不解的是，沈家与太后究竟有何渊源，竟能让其亲自出面阻断此事？

　　“自古女子婚约皆为父母作主，太后之请恐怕臣女办不到。”宁姝慕压下心中思绪，“当然，若太后可下懿旨令沈家退婚，臣女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她如今所说都是肺腑之言。

　　但太后显然不会信，“你可知道，你的性子很令本宫厌恶。”

　　宁姝慕扯了扯嘴角。

　　“大顺古训，女子主内男主外。唯有后宅安宁，夫君方可安心在外打拼，为家中争得一方尊荣，然而自古以来，却总有一些女子手中有权便会生出妄想。”

　　太后居高临下地道：“无数祸事皆出于其人之手，无一不是擅杀忠臣，欺辱百姓之辈，却还以此为傲，忘了如此权势皆源自其父其兄，源自其倚仗的夫君！”

　　宁姝慕骤然抬头，“偏颇之言又何必令天下皆知？太后之言恕臣女无法苟同。”

　　太后面上带着嗤笑，却在看到那一双眸子时宛若堕入深渊。

　　御花园中，有道身影披着长发被死死按在地上，却还是不甘心地剧烈挣扎，怒声冲她吼道：“女子凭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宁姝慕额上一痛。

　　砰！

　　一个杯盏滚落在地，太后身子剧颤，竟是莫名站起身来，指着她再一次尖声叫道：“就是不行！”

　　宁姝慕脑中嗡鸣，因着那一下猝不及防的丢掷懵了一瞬。

　　待得她回过神来，便捂着额头彻底怔愣住了。

　　“就是你文武双全，就是你聪颖慧极比旁人百倍以上又如何？你是个女子，你是个女子！没人会承认你——你的父皇，你的大臣，你的百姓，没人会承认你！”

　　常嬷嬷大惊失色，“娘娘，娘娘！”

　　“你必须保守秘密，你懂吗？”太后状若疯癫，恍若未闻，一下冲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必须保守秘密，你如今的一切，你母后如今的一切都倚仗于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