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第一百三十二章 主和

宁姝慕站在溪木院外，耳边仍旧回荡着那句不得好死。

　　岐渊有些不明所以，“宁姑娘，不进去吗？”

　　眼前的女子似是愣了愣，而后缓缓迈出一步，但不知怎的，她腿脚一软，竟是一个踉跄。

　　岐渊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又顿住，因为眼前的女子也已下意识扶住了身旁的院门。

　　但他心中的疑惑终于冒了头，这是怎么了？

　　宁姑娘向来是波澜不惊，和主子有得一拼的，怎么从方才开始便如失了魂魄，丢了精气？

　　岐渊犹豫片刻，侧身直接越过她入了内。

　　院中寂静，风声簌簌，唯有主屋亮着微弱的光线。

　　然而暖黄氤氲中，主屋屋门竟是大敞，一具尸体赫然横在门前，猩红的血迹顺着台阶流下，已是蔓了一地。

　　尸体旁，一道纤细的身影半跪在地上，听闻动静，她一个激灵猛地抬头。

　　也就是这时，岐渊终于看清了地上两人的面孔。

　　是宁姑娘的贴身婢女。

　　这时，身后传来动静，岐渊心中咯噔一声回过头去，下意识侧移两步挡住了身后的惨象，“宁姑娘……对，对不住，都是我的疏忽，我当时不该离开的。”

　　“你为什么会留在顺京？”宁姝慕声音平稳。

　　“是主子。”岐渊本也是要坦白的，“是主子让我留在姑娘身边保护，之前裕王探查之举已惊动了西虞人，主子生怕大顺生乱，他们又会趁乱入顺，所以才……”

　　宁姝慕突而轻笑了两声。

　　岐渊未尽之言顿时噎在了喉口。

　　眼前女子的模样实在算不得正常，这两声笑更是让人悚然，正如方才那公府的二公子所言，他觉得宁姑娘有些疯了。

　　“对不住，”岐渊手心出汗，再次道：“我手下的探子回报发现了西虞人的踪迹，我这才立即赶去。谁知西虞人狡诈，早脱身离开，我再往回赶时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宁姝慕倏尔上前，一把抓住了岐渊的衣襟，“为什么来不及？你又为什么要离开？！”

　　流华站起身来，“姑娘……”

　　“闭嘴！”她面上有凉意流下，一路蜿蜒进衣领，“你说得对！都是你的错，若你没有离开，暮雨又怎么会死？！”

　　“她跟在我身边愈十年，从未有过一瞬叛离，又凭什么落得这个下场！凭什么死在那种败类的手中？！”

　　岐渊先是皱眉，心道他是主子的属下，又不是这位宁姑娘的属下，凭什么这么训他？

　　然而他忽而从这位宁姑娘的眸中探到了什么。

　　那是曾经的他有过，曾经的主子也有过，甚至到今日都未能释怀的痛。

　　有了自身的对照，他很快明白过来，这位宁姑娘并非真的在指责他，而是一时无法接受事实的宣泄罢了。

　　宁姝慕的视线逐渐聚焦，清晰地看到了他眸中的悲哀。

　　她如被当头棒喝，陡然清醒了过来。

　　“我……”她松了手，身子一晃，立即被流华扶住。

　　“姑娘，夜风凉，进屋吧。”流华的声音宛若叹息。

　　在她确认宁姝慕能自己站稳后，遂弯下身子将暮雨的身子抱起，靠到了门扉一旁。

　　尸体瘫软的地方是没有血迹的。

　　宁姝慕低头，看着那一处干净的，通往室内的道路，眼前彻底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动了，跨过血泊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宁姑娘，节哀。”岐渊默默跟在后面，“西虞人的目的未明，你若真想为你身边的丫头报仇，就该尽快振作起来，我们不会有太多的时间。”

　　宁姝慕心中空落落的。

　　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暮雨本该延续到东临十九年的生命在今日猝然终结，而她甚至没能得到半分反应的机会。

　　她究竟要如何才能保住珍视之人的性命？

　　“你知道他们来是为什么吗？”

　　岐渊先是摇头，而后意识到眼前之人看不见又回答，“不知，但正如今日那女子所说，他们应当对宁姑娘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所以杀了我的身边人，还要劫持我？”宁姝慕扯了扯嘴角，似是想到了什么般抚上心口，“我好像被下了蛊。”

　　她绝不认为自己身体出现剧痛和西虞人的闯入同时发生只是巧合。

　　现在看来，她掌心覆盖之下的心跳似乎十分康健，但那一瞬感知到的蠕动也绝非幻觉，她只能猜测自己是被下了蛊。

　　“呃，确实是的。”岐渊犹疑片刻。

　　既然宁姑娘自己都已经猜到了，他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当即将之前司秣和主子所说都简单叙述了一遍。

　　静静听完，宁姝慕不禁讽刺一笑，“所以这才是你们判断我是西虞皇室血脉的依据？”

　　原来当初萧见梧所说的不能告知的线索便是中蛊一事，可又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岐渊道：“主子还在找解蛊的办法，免不了会惊动更多的西虞人。我之所以说今日来者对宁姑娘你没有恶意，是因为她们已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说大祭司？”宁姝慕回忆了一番今日听到的所有对话，“那个女子应是此行的统领，主要任务是劫持我，次要任务是寻一样东西。”

　　而那样东西在公府的人造湖中。

　　岐渊点了点头，“后者暂且不说，如今西虞的大祭司是十三年前继任的阿兰杜，她与西虞皇室争夺实权不止，却是难得的主和派，因此绝不可能主动挑起战乱。”

　　宁姝慕微有皱眉。

　　岐渊很快注意到，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简短交代，“西虞这十几年来内乱严重，国内大致分两派，一派以柔宣王为首，主战，一派为阿兰杜为首，主和。”

　　“但若追溯至阿兰杜之前，西虞虽也有内乱，但对大顺、北奉皆虎视眈眈，阴谋诡计从来不少，我和主子都是亲身领会过的。”

　　说话的声音微有切齿。

　　宁姝慕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沉凝的思绪稍稍被转移了几分。

　　随即岐渊也猛然醒神，发觉自己竟下意识多了嘴。

　　“我记得大顺与西虞交界便是柔宣、邬川。”好在宁姝慕没有深究，如今也并非深究的时候。

　　她思维敏锐，很快捉到了一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