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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策反“你，你不会是……”
司秣有些难以置信，不由朝外间看了一眼。
说起来，岐渊方才的态度就很奇怪，自己怎么说也和他们相识超过十年了，谁知疑心萧见梧被人算计了的话刚出口，他居然就毫不犹豫地反驳。
若非他知晓什么，比如说他主子真和那卫国公家的嫡女有了些不为人知的情愫，又岂会连脑子都不动一动就维护上了？
司秣神色微变，一时间盯着萧见梧的眼神都变了。
“你疯了？那卫国公嫡女身份牵扯如此多，你既然都下了决心要动身回北奉，还去招惹人家做什么？”
他先前的话不过都是调侃。
除了萧见梧自己，就数他最清楚其身世和处境。
一个人都尚且对周遭暗箭应接不暇，若再多个身上藏着无数秘密的，岂不是給自己找麻烦，平添敌人么？
萧见梧不辨喜怒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淡然起身朝外间走去，“你先前说受种者中毒便该被归为重者，若她之前的毒为太医所解，情况可会不同？”
司秣跟在他身后。
腹中纵使有许多告诫想说，但很显然，萧见梧不想听。
他过了好一会才道：“不一样，中毒和染病是不一样的。”
“蛊毒简单点说也就是以蛊虫为媒介的毒，至于姑蛊、颠蛊、金蚕蛊的这些区分要么是依着蛊虫的种类来的，要么就是看毒蛊被驱动后，受种者的症状如何。”
蛊虫有性情暴烈者，自然也有喜静畏动者。
前者最常见的便是姑蛊，蛊虫入体后受种者即刻就会身亡，毫无挽救的余地，自然也就没有母蛊的需求。
而后者常见的更多，蛊虫入体后不以母蛊驱动便只是蛰伏，其中有只让人生不如死却对身子损伤极小的，也有驱动一次寿命就得减半的。
而这个中区别则是以毒养蛊，其毒的不同导致的。
“招摇谷育蛊数百，不管蛊毒如何区分，蛊虫那都是用毒养出来的。那卫国公嫡女若是真中过毒，体内的隐蛊说不定会被催化成截然不同的样子。”
司秣突而不再贫嘴了，“所以说，她不算重者谁算重者？她不死谁死？你就是真上了心要給她解蛊，本公子也着实没有办法啊。”
这个结果出人意料。
事实上，这几次见面就是岐渊也没察觉那位宁姑娘有什么不对劲，怎的就被司公子说得这么严重？
萧见梧自斟了一杯茶，却始终放在桌上没喝。
司秣看不懂这位爷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周遭莫名寒凉，让人觉得沉抑无比。
……
宁姝喜是在堂屋和留在府中的一大家子用的晚膳，只是宁昊远比众人所想的要回得早。
而其带回的消息更是令人心中惶惶。
宁翊与卫国公同去了书斋，其他小辈则被即刻遣回了自己的院中。
“姑娘，公爷，公爷不是说让我们安分待着吗？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
宁姝喜捏紧了手中之物，根本懒得理会这个愚钝无用的蠢物。
她直直地朝着宁言风所在的溪柳院行去，步伐之快让身后跟着的小丫头都踉踉跄跄，心中更是不安至极。
公府的内院极大，男丁在东，女眷则在西。
这条路宁姝喜走过无数遍，闭着眼都能走到目的地。
但自从宁翊回府，这几日她都没出过自己的院子。
“三姑娘？”
刚踏进溪柳院，就有小厮认出了来人。
“有劳，”宁姝喜柔柔笑道：“可否通报一声，我想见一见阿横。”
没错，是阿横。
溪柳院主屋住的确实是宁言风，然而今日她的目标却是刚刚回府的宁言横。
因着溪柳院的院落极大，宁翊等人又是年后就要走的，林氏权衡过后，便直接将宁言横安排在了宁言风的溪柳院，宁言珣安排在了宁言确的溪坤院。
守在屋外的小厮是原本就在溪柳院中的，他对这个三姑娘算是尊敬，直接将人带到了东厢房所在。
宁姝喜直接就想上前，谁知那守在门前的护卫目不斜视，直到她的手都要触及门扉时才突然开口。
“何人擅闯小将军住所！报上名来！”
声音隆隆，震耳欲聋，宁姝喜猝不及防间差点被吓得摔下台阶。
“放肆！这是二公子的亲阿姊，府中的三姑娘，岂容你呵斥！”
小厮看这人不爽很久了，糙手糙脚，还没半点礼数，听说是跟着二公子从北境回来的行伍之辈。
分明看着年纪不是很大，却是油盐不进，真以为自己回点武功就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吗？
护卫一愣，亲阿姊？
他心中冒出一声糟了，小将军只让他守好屋子，可没让他得罪自个儿的亲人。
还没等补救，身后的屋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三姐姐。”
少年性子沉静，直截了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宁姝喜好不容易站稳，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恼火。
不过三年不见，竟是半点礼数都不懂了，连自己的护卫都管束不好，冲撞了她连半声歉意都没有！
想到他回到府中迟迟不曾主动拜见，宁姝慕嘴角微微下压，勉强笑道：“好。”
“三姐姐来找我有什么事？”
宁言横没给她沏茶斟茶，宁姝喜脸色微僵，坐到桌边好一会才压下情绪，柔声道：“阿姊好几年没见到你了，甚是想念，今日除夜本该是团圆之日，谁知会发生这种事，真是……”
她放轻了声音，好似无意道：“真是扫兴……”
“扫兴？”宁言横皱眉，“三姐姐和大姐不和我听说了，但此事事关公府，三姐姐似乎半点都不担忧。”
这话太过直接，直接到一向习惯弯弯绕绕试探了又试探的宁姝喜很是不习惯。
“这……阿姊何时与大姐姐不和了？”她停顿两息，笑着道：“阿横你刚回府，可万莫听府中那些贱骨头的下人瞎说挑拨啊。”
贱骨头？
宁言横抿了抿唇，语气不善，“三姐姐你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