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寒在轮椅上仰起脸,眼里盛满细碎的星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愿从今日去,身长健。佛祖会保佑你的。”
夜幕低垂,四周逐渐被铺上浓墨,天空星光点点,明月清风,寂远只看得见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明眸皓齿,浅笑嫣然,心中悸动不已,他眼眶有些微热,前面不远处就到了,他一时竟舍不得放她走。
宁辰已经清醒过来,一把扫开寂远的手,推了宁小寒的轮椅往宅子里走:“慢走不送,仔细走夜路撞鬼。”
他目送宁小寒进了屋,转身投入夜色中,一直以来身上沉重的枷锁似乎在无形中消散了。
叶笠传来消息,崔杏芳已经被带到了尚书府几天,态度一度很嚣张,不时破口大骂,让他们放人,叶笠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不肯用非常手段对付女人,于是让人给宁辰送了信,让他自己来解决。
另一边的曲家,几次吃饭的时候,阿娟都会来告知钟老夫人,崔氏病了,不便见人,几次过后,钟老夫人震怒,儿子去世没多久,媳妇便连请安都省了,看来是没将她放在眼里,她将两个幼孙拘在身边,自己主动上门去找崔氏。
阿娟见老夫人来势汹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抱住老夫人的腿不让她前行,老夫人气到,一拐杖打到阿娟背上:“不长眼的东西,你主子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这个奴才也不让我痛快,我今日倒要看看,到底是病死了,还是瘫在床上了。”
阿娟几近背过气去道:“老夫人,不是奴婢拦着不让您去,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钟氏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她原是学了点功夫的,之前是由于儿子去世导致急火攻心,在床上躺了几天,现下又声如洪钟,气势十足了。
阿娟脸上慌乱,两眼左顾右盼,钟老夫人这才看到媳妇的院子里没有什么人,才知有鬼,她一脚踢开阿娟,大步推开媳妇房间的门。
“人呢?”房间里空无一人。
阿娟赶紧进屋关上门,“老夫人别急,看了这封信也许就会明白了。”她打开崔杏芳梳妆台上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交给老夫人。
钟老夫人疑惑地打开信,看了几行顿觉气血逆行,滔天怒意从胸口翻起,看完信,她将信狠狠撕碎,那信上写了崔杏芳嫁到曲家这么多年,一直对曲福颐指气使,曲福就是因为她多年的压制,导致心绪不宁,精神紧绷,那日崔杏芳因为一些小事又开始打骂曲福,曲福被她扔过来的一个铜质暖手炉砸中后脑,当场死亡,而崔杏芳这样对曲福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了姘头,曲福死后,她就与姘头私奔了,如若不信可以看看她的床头,是否有一个沾了血的暖手炉。
也是崔杏芳治下有方,那日柳玉芍自尽,知道的下人都闭嘴了,其他人她都严令不准穿出去半句,所以钟氏不知那日的风波。
她疾行几步,走到崔杏芳的床头翻了一翻,很快就发现一个带血的暖手炉,她原以为曲福是因为跟崔杏芳争吵的时候血气不顺导致暴毙,没想到是因为崔杏芳将儿子打死了,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崔杏芳,不仅红杏出墙,还害我儿性命,很好,我要让这对狗男女浸猪笼,为我儿偿命,我要报官。”
阿娟急道:“老夫人不可,家丑不可外扬,况且夫人还生了小姐和两个少爷,他们也不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人啊。”
钟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说的没错,不能因为这个贱女人害了一家人,“既然崔杏芳病了,就让她一直病着吧,几个孩子就放在我那里养着,不要让他们踏进这里半步。“
她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虽然不报官,但是她也不能让崔杏芳在外逍遥自在,回去后找了几个心腹家丁,让他们去外面打听崔杏芳的下落,找到后直接乱棍打死。
阿娟见她出去,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吐了一口气得意地笑了起来。
吃了几天寂远给的药,宁小寒发现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宁辰带着徐楚和韩瑞还有明暄回了玄清观,对于那日的遇袭,他们都有些云里雾里,宁辰告诉他们凶手已经被官府抓到收押了,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许久没去居然了,宁小寒能飞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居然,换了衣服刘掌柜差点没认出来,这段时间的吃穿用度大都是从宁小寒的小金库里拿出来的,所以去居然别的先不说,收了银子才是王道,刘掌柜是个负责的,银子全都换成了银票。
宁小寒依旧上了自己的房间听刘掌柜汇报这段时间的账目,问起最近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刘掌柜想了一下道:“南边的菜市场贴了秋后处斩冥骨教教主的信息,据说这冥骨教是个无恶不作的邪教组织,除了接一些杀人的活以外,还干些贩卖儿童的勾当,实在是十恶不赦,这可是个好消息。”
冥骨教?她想起那日袭击他们的黑衣人,拿的剑上都有一个骷髅的装饰,难道,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如果是那就真的太好了。
“还有吗?”她喝了一口茶,来南魏这么久,还是不太习惯喝茶,还是白开水比较顺味。
刘掌柜道:“这有时候不忙的时候,就听有的客官谈起了东头那家员外府。”
“可是曲家?”
“正是,前段日子曲家员外暴毙,可没过多久,曲家夫人崔氏也病了,听说啊,那崔夫人的院子被家丁守得滴水不漏,很多人都猜测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了”刘掌柜摇摇头:“哎,真是不走运。”
崔氏病了?这也是喜事,起码没人来找麻烦了,宁小寒发现自己躺了几天好像脱轨了,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不过想想,人还真是不能做坏事,这不,报应来了吧。她喜滋滋问道:“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