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带着宁辰从一个小门过了,直接来到寂远的禅房,推开门寂远果然只穿了中衣,正靠在床头看书,看到他来,挥手让暗卫下去,暗卫关上门,房间里顿时安静得连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还是寂远先打破沉默叹道:“道长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宁辰坐到桌前,将袖子先挽起来,万一等会儿打架,得提前做好准备。
“楚云淮?”他盯着寂远的眼睛,直视寂远的心底。
没想到他竟然将此事都查清楚了,看来是有备而来,想糊弄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寂远于是大方承认,盘腿坐在床上“嗯”了一声。
没有敷衍,很好!
宁辰又问:“为何好好的公子不做,要来做个和尚?”
寂远轻笑道:“当然是有佛缘。”
宁辰当然不信:“既是入了空门,为何会做个偷听墙角的小人,还偷亲我小妹?”
寂远背上出了一层薄汗,仍然微笑道:“心之所向!”他直觉面前这人会暴起,但他却不能伤这人分毫。
果然,宁辰两臂上青筋暴露,拳头捏的紧紧的,似乎马上就要发作,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有人道:“公子,办好了。”
宁辰看向门外,没看到寂远舒了一口气,寂远对门外道:“知道了。”宁辰转头看他,发现他正在穿衣服。
“你要干什么?”宁辰不解,他还没问出想要的答案。
寂远穿好僧袍道:“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个人。”他说完就走到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宁辰疑惑地跟在他后面,寂远的禅房是单独的一间,前后都有一大片空地,屋后有一片种了些花草,药材之类的植物,有的草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莹莹的光,就在一块药材地里,寂远蹲下来仔细摸了摸,然后向上一拉,将整块草皮都拉了起来,露出一个向下的台阶来。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室,寂远率先走进去,宁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台阶两旁有一两颗夜明珠,虽不太明亮,也不至于让人看不清摔跤,等宁辰将台阶走完,他才发现这个地下室像一个地牢一样,里面很深,四周空荡荡的,墙上有火照明,寂远在右边的墙壁上点了两下,上面的草皮自动盖上,一丝痕迹都没有,怕是就算在白天仔细看也瞧不出这里另有乾坤。
寂远带着宁辰继续往前走,渐渐的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很快就看到尽头一个铁笼子里似乎关着一个人,奄奄一息。
铁笼子旁边站着两个黑衣人,对寂远抱拳道了句:“公子。”
“这是?”宁辰问寂远。
寂远道:“这是冥骨教的教主崔天群,也是今天袭击你们的统领,他是崔杏芳的大哥,捉了他,就相当于砍了崔杏芳的爪牙。”
宁辰心里震撼不已,这人手段如此之快,只用一天时间便找出罪魁祸首,他顿时觉得一阵寒意涌上来,估计这人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吧,宁辰道:“为何要帮我?”
寂远带着他走向来时的路,道:“因为,我与你有相同的敌人。”
相同的敌人?崔杏芳?应该不是,如果是崔杏芳,他应该是直接就解决了,宁辰的仇人是当年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人,崔杏芳当时是受了丞相府家小姐的指使,将将军府付之一炬,那丞相府家的小姐现在已经嫁到永昌侯府做大夫人了,寂远原本是永昌侯府的庶子,他的敌人?永昌侯府的大夫人吴春怡?
走出地下室,寂远道:“道长施主,现下已近三更了,恕贫僧此处无多余休憩之所,就不留施主了。”
他刚说完,从暗处走出来一个暗卫对宁辰道:“道长请随我来。”
宁辰见他月色下眉目慈善,姿态超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曾想内里却是如此心狠手辣,手段残忍。
寂远在心里哀叹,看来是让这位道长误会什么了,又道:“崔天群的手臂是在与暗卫的交手中,暗卫为了自保才将他砍伤的,明日,贫僧便会将他送往官府,交由官府处理了。”
宁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便祝方丈睡得安稳,做个好梦了。”然后跟在暗卫后面从来时的路离开了章华寺。
刚走出去就意识到,他好像还有话没有问清楚,这死秃驴分明就是转移了话题,他对恭送他的暗卫道:“让你主子最好不要耍小聪明,我长了眼睛的。”
暗卫回来结巴地将宁辰的话转达,寂远脱衣服的手一顿,感觉一股凉风袭来,背上一片凉飕飕的,他打了个喷嚏,看来今天晚上出的汗有点多。
翌日,艳阳高照,梳洗完的崔杏芳从早上醒来就感觉眼皮跳个不停,她问站在一旁的侍女:“昨晚崔天群走后可有什么消息?”
她不愿叫崔天群哥哥,只觉那两个字叫出来让人恶心,且崔天群早已被崔家逐出家门,不再是崔家人了。
侍女道:“夫人且将心放平和些,这才过了半夜,大公子有消息了肯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夫人的。”
也是,崔天群办事什么时候失手过,有了那几个小道士的消息肯定会杀了他们回来报喜,只是这没来由的心慌,让她觉得不太好受,许是这段时间未能睡好导致的。
她想了想,道:“让人准备轿子,我去永昌侯府一趟,见见我那妹妹。”
“娘!”曲妍书进来,看到崔杏芳似乎要出门,赶紧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问道:“娘是要出门吗?怎么不吃了早饭再走?”
崔杏芳见女儿娇俏的模样,也不知以后会便宜给哪家小子了,转念一想,她此时正要去永昌侯府,正好问问她那妹妹,永昌侯府的大公子可有订亲,如若没有,与她家妍儿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她摸摸曲妍书黑亮的头发,笑道:“娘有事去一趟永昌侯府,你爹刚走,你的终身大事娘得给你多操操心,我家妍儿出落得如此动人,亲事当然是要慎重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