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何意,小棠怎么听不懂?”
换了一身干净的麻衣,将金簪饶过乌发,盖住其样式,将乌发盘的一丝不落的夏棠迷茫歪头。
不就是装一装吗?
夏袅袅会,她,又如何不会?
“放肆!还不快给我跪下!”
乔氏指着她的鼻尖,厉声呵斥。
“你竟敢杀了高公子,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于侯府乃是灭顶之灾!”
“啊?高公子?”夏棠眼中迷茫更深。
她脚步往旁边轻挪,当瞧见房中惨状之时,吓得面色骇然,甚至往后倒退两步,险些跌坐在地。
“这……这怎么回事?”
“母亲,自从妹妹回来了之后,母亲便叫我入了奴籍,我虽然已是低贱的丫鬟,却也不会做出这般残忍之事啊!”
乔氏只觉心中震颤!
怎么回事?!
夏棠被侯府娇养着长大,一向骄傲,怎可能装的这般无辜!
“你快些认罪!”心中慌乱之下,乔氏只得阴着脸警告。
“若是……”
“便是你杀了我儿!”
不等乔氏话音落下,双目猩红的钦天监副使便踉跄着推开她,恶狠狠的咬着牙,“你竟敢杀我儿,我要你偿命!”
说罢,钦天监手中佩剑一举,朝夏棠猛然落下!
“请副使明察!”
夏棠身子往旁边一偏,跪倒在地。
那剑刃便也偏了位置,若在夏棠膝盖左侧,离她的腿不过一寸之距。
剑刃冰冷的锋芒,仿佛能渗过地面,刺进她膝骨。
夏棠抬起颤颤巍巍的眸光,泪水啪嗒一下砸在剑刃之上,
“副使,城中之人皆知我如今已是个奴婢,我平日住的地方,是那肮脏到下人也不愿踏足的马厩。”
她这些时日被搓磨的厉害,身子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能散去。
“副使且想想,一个只能居住于马厩之中,如此卑贱的奴婢,又如何能入得了这西厢房?又如何能靠近高公子,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上一身洁净衣裙!”
乔氏惊得双眸睁大。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
夏棠昨夜分明才执剑抵在她脖颈上,逼她将闺房还了!
如今却敢这般撒谎,还当真是她小瞧了夏棠!
夏棠扯开腰间别着的素帕便在眼角处压了压,盖住眼底兴起的一片兴奋。
那闺房之中全是夏袅袅的服饰,她的一切早就已经被夏袅袅下令全部抹去。
如今就算是钦天监副使派人去搜查也绝对搜不出关于她的痕迹。
压下眼帘,夏棠声音尽是虚弱和沙哑。
“副使,您说,奴婢说的哪一句是胡言?若您不信,大可去问问这府中的丫鬟与奴仆,奴婢一人所言是虚,总不会人人所言皆虚。”
“您是钦天监副使,奴婢即便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奴婢身份低微,却也不愿就此冤枉死去,请副使明察!”
夏棠一字一句。
句句字字尽是虚弱,却又叫乔氏与夏侯爷白了脸。
至于夏袅袅,带了人出去后,到现在也未回。
“夏棠。”
夏侯爷低眉俯视夏棠,愕然的拧着眉心。
“当初本侯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怎么能这般颠倒黑白!怎么能为了让副使放过你,说出这些瞎话,来蒙蔽于副使!”
“滚!”夏侯爷话音刚落,钦天监副使心中已燃起滔天怒火。
他倏地扭头,一剑刺进了夏侯爷的肩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