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怜跪倒在地,低垂下去的双眸里,隐藏的是浓重的自责。
“下去领罚。”楚蘅声音平静,听不出半丝波澜来。
“是!”云怜起身,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书房床榻上的夏棠,这才转身离去。
书房中仅剩楚蘅与夏棠二人。
夏棠的呼吸微弱到在这死寂的气氛中也无一丝响动。
楚蘅拧着眉,将手探到夏棠鼻尖下。
直到感知到微弱的气流涌动,他才将指腹收回,眼角的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那一株七芝,凌厉凤目里凝出一缕不解。
“就只为了本郡?连性命都不顾了?”
他走到桌边,将七芝捻起。
“明知会死,还是决定不顾一切,甚至直到这蛇毒危险,也依然等着这药材开花?”
楚蘅歪着头,七芝顺着他指腹的捻动而微微转动。
“郡王爷,刘医师来了!”
这时,书房的门蓦然被推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提着药箱出现在门边。
楚蘅侧开了单薄的身子。
刘医师迅速上前,给夏棠诊脉一番过后,又看了一眼夏棠腿上被咬出的伤口,带着褶皱的面容上遍布凝重。
“这毒血大多已经被挤出来,可是还不够,郡王爷,不知……要不要将这姑娘挪到外头去?”
刘医师可是清楚的。
这郡王爷一向最为厌恶他人触碰自己的东西,如今能让这姑娘躺在他的床榻之上就已是万分难得,
若是再让这姑娘的毒血浸染到床榻中,只怕对郡王爷来说是万万接受不得……
“不必。”
然而,楚蘅口中说出的话却叫刘医师惊骇的瞪大了垂下的双眼。
“刘医师不必顾及本郡,救人吧。”楚蘅坐于旁边的蒲团之上,不再多言。
“哎!”刘医师这才反应过来,“仓书,你去帮我打一盆清水来。”
“是。”仓书点头,转身便去打了一盆清水入内。
刘医师将夏棠的小腿置于盆中,旋即将银针刺入夏棠的小腿中。
直到毒血从伤口里面溢出后流到清水中,刘医师才松了口气。
他让仓书又打了几盆清水,将夏棠的伤口洗净后才松了口气。
又看了一番夏棠的脉搏,刘医师脸色凝重的回过头,朝楚蘅低了低头。
“郡王爷,毒血虽然已经被挤出来,但是这姑娘救治的有些晚了,我会为这姑娘开些药方,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姑娘的造化了。”
楚蘅凤目偏移,落到塌上的夏棠身上。
他点头,“嗯,夜深了,刘医师且回去歇着。”
“多谢郡王爷。”刘医生背着药箱离开书房。
仓书犹豫了半晌后才开口:“郡王爷,不若您先回房中歇着,此地属下来看着就好。”
“不必,总归还有些事情未处理。”楚蘅摊开桌上泛白的纸张,“正好今夜一并处理了就是。”
闻言,仓书自然点头,“是。”
然而,过了半个时辰后,书房外却响起了一道轻快散漫的声音。
“楚蘅,小爷来了!”
书房的门口蓦然被推开。
身着七蟒玄袍,墨发束起的男子出现在门外。
“小爷这次过来,还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你听还是不……”
话音未落,男子一眼便瞟到了躺在榻上的夏棠,想说的话霎时堵在了喉咙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楚蘅,你金屋藏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