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还藏了一手。”因因乎惊讶道,他和其他神明一样满脸难以置信。
常仪却很平静,“龙言,你去摧毁法阵,我们来对付羲和。”
“不管他的青火?”
“他还很强,不是时候。”
不廷胡余拍打法杖,声音爽朗,“来吧,来吧,打醒那个自大狂。”他率先跑向羲和,比雪还要寒冷的冰法术从侧面进攻,玉石经过的空气都结了一层冰霜。他的鸟爪攻日神的双腿,力道足以握碎巨石。
羲和滑步闪避,就算他闭着眼也能够完美躲开,可碰到冰霜时他的身体立刻被冻结。他想要朝左闪避,然而他的双腿抬不起来。
玉石结结实实地打中他的胸膛,响声巨大,冰法术瞬间刺穿他的身体。雷箭射中他的头颅,腰部被玉剑劈开。日神飘出金魂,他的身躯散作点点金色星光,已不成人形。
“不对,他在哪?”长乘扫视一圈,“常仪,背后!”
常仪不慌不忙地朝后看去,见到羲和的眼神中充满怨恨,她轻笑,“不肯放我走?”
“背叛王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我们没有那样做,是你自己不愿直视内心。”常仪伸手,“我可以帮你。”
羲和看一眼常仪的手,他握上,却忽然将她拉近自己,“你这时候才来帮忙,太晚了。”
“休得无礼。”因因乎的风猛击羲和,逼迫他远离常仪。
白金绳索捆住羲和,他轻轻用力,绳索便断。云中君降下雷电,折丹的翅膀吹起一波飓风,他们一起压制他,其他神明也赶紧发出攻击。
羲和握住一道雷电,抛向云中君。金刀劈开飓风,金色铁链穿过折丹的翅膀。长乘与羲和贴身近战,两人的招式变化无穷,速度令人眼花缭乱。
玉剑被金刀砍出一个小小缺口,不足米粒大,可长乘万分气恼,愈加卖力攻击日神。江疑和云中君的雷电不断打中羲和,云中君对日神唠唠叨叨,劝他击败心魔。
因因乎和折丹的风阻挡羲和的眼睛和耳朵,少昊努力控制羲和的影子,不廷胡余施展冰墙拦下羲和的进攻方向,三人的出击给长乘带去半秒的有机可乘。玉剑划伤日神的下巴,紧接着又贯穿他的喉咙。
羲和笑了一下,霎时,他爆发出一股神力,揪翻神明们。他们倒地不起,口吐魂魄。因因乎不服气,可他的尾巴和耳朵成为日神的攻击目标,他左右躲避,都逃不过金刀的攻击。
商陆靠着榆树休息,他伸展腰背,睁开一只眼看向走来的常仪,对她展开双臂,“月神终于看清好人在哪里了吗?”
常仪从胸口抓出一缕自己的金魂,“吃下,打败他。”
“难道不是杀?”
“你杀不死。”
“你太小瞧我了。”商陆看着金魂,舔舔双唇,“不过他之所以有心魔,你也脱不了关系吧。”
常仪不语。
商陆抓过金魂,吞入腹中。他昂起脑袋,享受着神力,舒坦地呻吟一声,眉头也速速舒展开来。羲和瞧见齐州于快要到达绿湖,他赶紧跑去,立刻受到神明的阻扰。
咻,轰!一道紫色的闪电疾速穿过空气,打中羲和的脑袋,引起剧烈的爆炸。羲和被炸飞,太阳穴的位置冒出浓烈的金魂。神明们震惊,一同看向商陆。
紫电明光锃亮,噼噼啪啪地炸开寒风,顶端的玉石裂成碎片,但被紫光固定在法杖上。
商陆的笑容充满妖气,“既然你不愿除掉心魔,那就让我帮你彻底沉沦于此吧,哈哈哈哈。”
紫电猛烈撞向金刀,光芒四射,震碎地面和岩石,空气也散发出一阵阵焦味。商陆一股脑地追击,羲和不得不转攻为守。神明们没有闲着,他们夹击日神,攻击宛如暴风骤雨。
绿湖只剩下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而这时百骇军包围此地。齐州于等人停下脚步,士兵们的武器都朝向他们。前方的百骇军约有五十位士兵,指挥他们的人正从右边走来。
“齐世子,我太小瞧你了。”他的出现令齐州于惊愕,“怎么?不敢相信本将还活着?”
齐州于挺起胸膛,“怎么,还想败在我手下?”
百里之武的身体还挂着一些冰渣,他面无血色,唯有双眼充满血丝,对齐州于咬牙切齿,“你的死法,该和她们一样。”
“你也是。”
百里之武恼怒,“杀光他们!”
千灯走到齐州于身侧,两人的手相握,之后崭新白剑出现在她手里。
刘四娘升起两道冰墙,隔开两边的百骇军,中间的小道只剩下十位士兵。尽头便是绿湖,而他们身后开始涌进敌人。千灯独自对付十位敌人,刘四娘和仁为他们堵住后方的来袭。
百里之武使出火法术撞击冰墙,外侧的法师士兵也奋力攻击。刘四娘修补冰墙的速度赶不上被破坏的速度,她这样一做就只剩下仁和齐州于在应付四十位敌人。
齐州于使唤雷电,击退几名士兵。他使大地裂开,让士兵掉入坑里。大刀劈向世子的脑袋,仁眼疾手快,空手接住刀刃并顺便占为己有。
仁的近战实力比齐州于稍好,他一口气杀了四名士兵,同时还得保护齐州于和刘四娘。
轰,冰墙破出一个大洞,涌进更多的敌人。齐州于放眼望去,发现上千名百骇军士兵源源不断地从南门进入宫中。军队自四面八方包围绿湖,冰墙岌岌可危。
千灯刚杀光十名敌人,又见到前方的缺口闯进一群士兵。四人被围困,插翅难逃。他们背靠背,齐州于变出第二把白剑,千灯举剑对着敌人,刘四娘的巫火准备就绪,仁已经想好要抢夺哪位士兵的弓箭。
东南传来响亮的脚步声,数不清的法杖在百骇军的后方涌动,法杖上都刻着日神的形象。最外围的士兵迎接进犯,围住四人的士兵像河水一样流到外面。
火球爆裂、冰锥闪耀、雷光穿梭,银朱寮的法师突破百骇军的防线,解救四人。季群和召之比一同攻击百里之武,仇敌相见,分外眼红。
“你们为何而来?”齐州于大喊。
“别管我们。”季群用冰法术化解百里之武的火球,“做你该做的事。”
齐州于赶往绿湖,三位同伴为他开路,他得以不顾危险地站在湖边,望见湖底的情形。大坑漆黑,下方的姚白正在杀人取魂,根本不关心上方发生何事。他又拖着一位年轻姑娘,二话不说强制剥离她的魂魄,忽视姑娘的求饶。
姑娘绝望哀叫,魂魄离体后便立即死去。还温热的尸体堆成小山丘,他们死不瞑目,肤色苍白。新的魂魄投进去,一片花瓣缓缓舒展。黑牡丹开得更茂盛,花心处的朱雀魂魄愈加闪耀。
姚白伸手放入牡丹中,魂魄宛如丝绸那般在他手上流动。他闭眼,感受着自己的生命踏在长生不老的道路时那种无止境的、跟随历史长河一同永存的激动。
睫毛颤抖几下,他睁开双目,低头笑了几声。他抓起角落的一位哭泣姑娘,拖动到法阵中央。
此时,一声怒吼从高空快速坠下,“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