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锦瑟的呼唤悲悲戚戚,她早已不想活了,她如今对于自家老爷而言,就是一个拖累。若是老爷带着她在身边,就算躲过了这群歹人,后面要是再有歹人路过,他们或许也难逃一死。
她的老爷,是万中挑一的将军,他的名号曾令敌军闻着胆寒。她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而白白丢了性命。这群歹人分明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老爷不死,他还有活命的机会,或许他还能重新为自己拼搏一个天下。
“锦瑟,你要做什么!”
马盛皓从锦瑟的眼中看到了她的想法,他惊恐的望着锦瑟。锦瑟的嘴角扬起一笑,一如当初他们初次相见时,那笑容风华绝代。
“老爷,你要为咱们的儿子报仇,也要为我报仇。”
锦瑟的眼角落下一泪,她闭上了眼,朝着那剑刃撞了去,剑刃划开了她的动脉,一瞬间,鲜血四溅,仿若是一朵朵妖娆的彼岸花,在地上一朵朵的盛开而去。
“不要!”
马盛皓的怒吼携着内力,将林中的鸟儿惊得飞入了半空。歹人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境况发生,被马盛皓的内力惊得不住后退几步。
一切都没了。
他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
马盛皓挥舞着刀朝着那群歹人砍去,他每挥一刀,必定鲜血四溅。无数的鲜血在林中四溅,他的眼中早已充斥着血泪,愤怒让他化身为地狱的修罗,不出片刻,歹人们纷纷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
……
雨在天微亮时悄然来临,冰凉的雨水洗刷着林中的血污,如同淌了一条鲜红的血河。
马盛皓将一块石碑插在了一座土坟旁,坟是他翻出的新泥,黄色的泥浆就着水从坟上淋下。一代将军夫人,客死异乡。没有陪葬,没有棺材,只有土泥相陪。
碑上刻着四个大字“爱妻之墓”,是马盛皓用刀一笔一划刻下的,那比划中藏了他多少的怨,多少的恨。
“夫人,你且安歇吧。老夫会为你报仇的。今日老夫所受的痛,他日我都要让这歹毒的帝王尝到千万倍。”
马盛皓的话语中句句诛心,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最后看了一眼坟堆,离开了此处。
隋定侯府。
尚婉青哼唱着小曲,踏入门槛。秦氏正吃着补药,眉头微蹙。见尚婉青走入,她吃下最后一口药,放下药碗,站起身子:“怎么了?今儿个怎么如此高兴?”
“我能不高兴么?如今我总算不用受了婚约的拖累,那将军府已然不复存在,如此这般好事,我自是高兴的。”尚婉青坐在秦氏身旁,卖乖道。秦氏不知晓,她早已暗中派人去杀害马盛皓一家子。马盛皓离开京城就只带了他的糟糠之妻。
她派去的人手可有十余人,要对付一个马盛皓,绰绰有余。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没了婚约,你就能与你那心上之人白头了?你虽是没了婚约,可他还有呢。你还是快些想想法子,该如何除去你那绊脚石,让你心上之人的那颗心牢牢的拴在你身上。”
秦氏叹息一声,将军府马失前蹄她也是欢喜的,可欢喜归欢喜,她该愁绪的事儿却是一件也不落下。她将自己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搭在了长女婉青的身上,她只望有朝一日,尚婉青能够飞黄腾达,变作真正的凤凰凌驾万人之上。
“娘,你放心便是。太子爷的心,我必定牢牢的抓住。”尚婉青对自己很有自信,她在京城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太子爷一直对她心存好感,如今她没了绊脚石,要想得到太子爷的心手到擒来。
只是尚婉芸这家伙她可要好好注意才是,这小妮子,最近奸诈得很。
“夫人,小姐,二小姐来了。”
尚婉青正想着,就听一丫鬟入房来报。尚婉青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正说着呢,人就来了,你说这巧不巧了。
“让她进来吧。”秦氏冷冷道。
尚婉芸走入厅中,她的目光微微扫过秦氏,又扫过一旁的尚婉青,走到二人跟前,欠身行礼:“女儿来给母亲省安,母亲万福。”
“确实到了省安的日子,看来你心头还是有几分孝心的,我原本以为,你会留在皇宫里舍不得回来呢。”秦氏愣愣嘲讽道。
她的嘲讽让尚婉芸心中一寒,同样都是她腹中的孩子,理应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秦氏却独宠尚婉青一人,将尚婉芸视作仇敌一般。她不敢想象,以前的尚婉芸都是如何面对秦氏的冷嘲热讽的。
见尚婉芸没有搭腔,秦氏的目光越发的寒冷几分。她口中刚喝了药物,微微有些苦涩。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你今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问话?若是没有你便离去吧。我刚刚才吃了药,已有几分疲惫了。”
尚婉青看得真真切切,母亲对尚婉芸的厌恶与她相当。好在她母亲永远是站在她这一头的,不论尚婉芸如今处事多么的风光,在秦氏这儿,她永远都讨不了好处。
“有一事,女儿想与母亲说清。”尚婉芸不卑不亢,脸上的神色未起半分的涟漪。她自然是知晓秦氏刚才那番话是催促她离去,可她就如没有听到一般。
“你有何事要说?”秦氏放下咬了半口的桂花糕,恹恹问道。
“女儿隔日与大哥一起去往皇家私塾,听夫子的教诲。”尚婉芸开口道,“爹爹昨日已经应允了女儿此事,若是女儿去了,日后省安或许会在饭后才来,还望母亲体恤。”
尚婉芸此番本是不想来的,可一想着秦氏虽待她薄情,大抵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又是侯府主母,她要做什么,总归是要与秦氏打一声招呼才来得妥当。
侯爷虽曾让她去往女子私塾入学听书,可女子们听的书无非是一些三从四德。这些不是尚婉芸想要得到的,她想要听的,是这个朝代真正的知识。
前阵子,皇后娘娘召她入宫小住,可她终归没有出阁,不能在皇宫里久呆。日后再去上学,定是要每日来回。
“你一个女子,竟是要去皇家的私塾?你可知晓里边都是什么人,那可都是男人呆的地方,怎能容得你一个女人放肆?侯爷究竟在想什么,怎会答应你如此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