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事出突然,她根本没有防备,因此现在的楚歌并没有戴上人皮面具。
除掉了赤龙纹面具之后的她,素颜如玉,目光似电,眉目倾城之下,更多的是摄人心魄的硬朗和铿锵。
可在场的众人除了祁三通和那传讯的山贼之外,其他人都早已见过,一见之下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惊艳之色。
楚歌仔仔细细地注视着祁三通,但见他只是简简单单地缩了下瞳孔,便冷哼了一声“黄毛丫头”甩袖离去,一副“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过只是个女人”的不屑表情。
祁连不好意思地追了出去,可追了半天,却发现自家老爹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小步快走到后来的凌波微步,再到最后的撒泼狂奔……这背影看上去并不像不屑一顾愤然离去,倒更像是大白天活生生遇上了鬼啊!
一溜烟追着自家老爹狂奔回都北别院,祁连有些摸不着头脑,砰砰砰狂敲祁三通的房门。
“爹,楚歌她是个好人。也没有强迫我们……我们只是……”
祁连企图解释,可祁三通现在已经像是发了疯,他只听到门里爆出一声惊雷般狂吼的“闭嘴!”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就胎死在腹中了。
他向来知道祁三通的性子,豪爽仗义却也古板死脑筋。在这硝烟弥漫的乱世,他深深地知道手下有人马是多么重要的事,也知道自己的人马被旁人轻而易举地收编,从此沦为他人马前卒的憋屈,可是……楚歌她不是普通人啊!
祁连灰暗的双眼亮出一抹光,良久,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昏暗的房间内,祁三通背靠着门仰头站了许久许久,久到太阳初升,又到如日中天,最后仅剩的一抹余晖撤回在他背上落下的温暖。他伸手想要抓住逝去的光,到手的却只剩清冷的夜色。
黑暗中,祁三通并没有急着点灯。
他颤巍巍地走向衣柜,翻出当时山贼集体撤退时也没忘帮他带上的一个木盒。
那是他珍藏了十多年的宝物,用最厚的虎皮紧紧包裹,山寨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老私藏!
祁三通盯着它看了许久,打开,嘎吱一声之后,是繁复到令人咋舌的机械机关转动摩擦声。
木盒自动升起一块檀木的木牌。
月光透过窗射了进来,擦过祁三通硬朗此刻却稍显温柔的侧脸,直射到那木牌上面,清晰地反射出木牌上几个金色的大字……
“主上秦素衣之灵位”!
那木牌居然是一个人的灵牌!
孤寂的房间中,无人听到祁三通有些颤抖的声音,不知是因为隐忍还是激动。
“主上,属下终于等到少主了……”
祁三通的苏醒和醒后的刻意找茬就像是一场闹剧,被人很快地遗忘掉了。
重楼那边也迅速地展开了新一季度的军火售卖,样式没有意外地与楚歌那些设计图样呈现出百分之一百的相似。
这一场引发众人关注、决定着两大军火机构未来地位的商战,就这样以重楼的率先出击,打响了第一枪。
众人翘首以待,只盼望着天兵阁能够在阁主大人天如歌的带领下予以强硬的反击,展开一系列众人期待万分的撕逼扯屌大战。
可谁知,天兵阁却一直按兵不动,阁主大人甚至亲自出面,在自家门前挂起了“关门谢客”的字样。
一时间,谣言四起。众人都言“天兵阁主江郎才尽”“天兵阁气数将至”“重楼或将不日收购天兵阁”。
对此,楚歌带着天兵阁众人呵呵一笑,依旧每天喝茶吃饭抠脚竖中指。
不日,重楼的军火因为极高的性价比和超前的设计理念被各大郡城高价购买,风陵渡商战赌局中重楼的呼声日渐高涨,天兵阁的赔率从原来的一赔三十暴涨到了一赔一百。
胜负之势似乎已见端倪。
这时,正在天兵阁内喝茶的楚歌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叮的一声清脆响声过后,那些喝茶吃饭抠脚竖中指的天兵阁众人纷纷起身,狞笑着对着重楼的方向提了提裤子。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啊!”有人叹道。
一刻钟后。
风陵渡赌局开始崩盘。
原因是有人在赌局截止前一炷香的时间内连下八百万金币赌天兵阁胜。
面对这种懵逼的暴发户,老板决定不宰白不宰,估算着重楼的实力现在是稳赢,也就喜滋滋地接下了这注赌金,亮晶晶的铜钱眼直接变成了金币眼。
可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内,郡都差点被来自各郡城的部队铁蹄踏碎了青石板。所有人马的目的地无一例外地都是重楼,原因是他们刚从重楼买回去的大批军火无一例外地都在使用的一瞬间断成了两半。
齐云山傻眼了。
重楼主事们傻眼了。
郡都百姓傻眼了。
就连前来讨个说法的各郡城代表都傻眼了。
浩浩荡荡的部队一炷香的时间内尽数聚集在重楼的周围,讨要违约金和斥责的声音不绝入耳,如浪如潮。
而就在齐云山和一众重楼主事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时候,让他们感觉更为可耻的事情发生了。
天兵阁紧闭已久的大门豁然打开。
纳兰枭、颜虎、李恪指挥着三组尖兵吭哧吭哧地跑出来列队站好,楚潇、祁连组织着一众山贼吭哧吭哧地张罗着桌子。
桌上铺上红绸,红绸上又叠上羊绒,羊绒上再盖上九九八十一层无极蚕丝……众人傻眼,不知道这么高规格的待遇是要迎接些什么。
这时,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出现在蚕丝上方。
手套中,一只黑色的奇异形状的物什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齐云山和重楼主事隐约感到哪里不对。
就听楚歌笑意盈盈地说道:“欢迎大家来到我天兵阁新一季度军火发布会的现场,鄙人倍感荣幸,下面请容许我介绍一下天兵阁这一季度的主打军火,也就是本人亲自设计并炼制的灵、波、枪!”
齐云山和重楼主事齐齐喷出了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