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满腹心思,想什么呢?"一个声音从他后方传出,那个声音极好听,娇中带柔,柔中夹媚,咋一听似那山间黄莺出谷,莺啼凤鸣。
啊!是姐姐。
嗯!
姐姐站在他后面,抬起头望着他那高大健壮的背影,想说什么又怕一会儿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把好事说成坏事,吞了一口唾沫,咽回去了。
"姐姐,你说父亲为什么要阻止我与兰姐来往?我现在多希望她能来看看我。"端木庆云提起白兰儿,脸色骤变,如若论美虽说她也颇有几分妩媚姿态,但比起白兰儿要差许多,也许是嫉妒,也许是站边,更或许是心里无法接受一个比她大三岁的女人做自己的弟媳。
"她有什么好,她不来倒也好,一来就想和她吵架"端木冰撅嘴说道,感觉自己这个亲姐姐对他来说,不如一个外人,心中多少有些埋怨,有些妒忌。
"她很好,为什么你们那么讨厌她?"他平静而低沉问道。端木冰理智的静了一会儿,担心他伤势刚癒,也不想去刺激他,便扯开了话题。
"至州闹旱灾,父亲要去做慈善,要不你也去散散心,几个月未曾出过房门,且当是去畅游一番,如何?"。
端木冰一改往日对他的冷落,突然发现自己对弟弟有了些关心,不再像以前一样感觉自己没有这个弟弟的存在,她不敢相信自己变化极大。也许是差一点就经历了亲人分离之苦才让她重新认识自己。
端木庆云对姐姐态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心里倒也舒坦了许多,但姐姐对白兰儿的态度却又令他一脸不屑,心里有种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感觉。硬生生说。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去,…….."。端木庆云本想再补充一下自己想去白兰儿那里,细想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也许还会发生争吵也不是不可能的,索性就不说了。
"你,你必须去"端木冰极力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试图强迫他就范,端木庆云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一吹而过。
姐弟俩虽然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还是争执了一会儿,端木庆云自然了解姐姐的性格,不争过强弱倒也不罢休,好在这些他已习以为常,每次都是自己退让一步,他的退让一直是她咄咄逼人的理由。
端木羽闻讯赶来,端木冰成心告起状来,端木羽老气横秋,脸上喜悦之色淡然消失,郑重对他说道。
"你必须去至州做慈善,不要妄想白兰儿了,我是坚决反对,除非我死了"。他以身体不便为由拒绝去至州,结果被父亲严厉拒绝,好在身体正在恢复期,端木羽也没有给他太大压力。
至州慈善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端木羽倒也很忙,身为朝廷的慈善使臣,肩负着千斤重任,如遇丰收之年,倒也说的过,恰遇收成极差之年,只好到处筹集善款粮食,又因每年朝廷定点指派,今年任务特重,分摊下来,无论大家商贾均为一千石左右。好在每年或多或少自己那一份倒也勉强低的过。但仍担忧无法完成捐赠一事。普州大富豪财主之类颇多,他们也够富足,倒也勉强混的过。怨言仍多,大抵是关于东方家与拓跋家每年捐赠粮食不够透明而引起大多数商贾的不满以及捐赠过于沉重而无法承担。
但是东方豪与拓跋虎这两家人怨言也是颇多,东方涅把二十年前的事扯了出来,这让东方豪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东方涅不知从那里得来的消息,对东方豪说端木羽上次因为端木庆云受伤一事,当面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后辈,还使用了柔绵掌,废了陈家公子,明摆着是想让他陈家再无后人,这些缺德事也不知他如何干得出。起初他表现得并不惊讶,因为陈家那公子实在作恶多端,废了他也算是对得起受屈辱的那些人。不过这柔绵掌威力表面看起来柔软而无力,实在掌掌厉害,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无法炼成的,中掌后最明显的特征便是以后无法生育,一般适用于不是高手的平民布衣。但这掌法确实很阴。
东方豪自然知道这掌法的后果,最后东方涅脱离事实,又胡乱编了一些,倒也让东方豪相信了端木羽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但事实是二十年前当年端木羽首先以做慈善的名义向东方豪与拓跋虎他们的父亲提出三家各捐粮一千石,而自己拿出五百石,为此得罪了拓跋家,两家人至今不往来了。偶尔也只是孩子们之间相互交往。那时候东方豪很小,根本不知道这事,东方涅没有撒谎,当年他就在前东方老爷身边。他不止扯出这一件事还把当年老爷为什么一病不起的原因娓娓道来。
端木羽借喝酒之际让东方豪父亲迷迷糊糊误以为他要买下那二十亩,结果还是签了一张租地契约。害得东方老爷一病就是十几年。至今东方豪也不知道端木羽是租地还是将地买走了,因为当年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如今东方老爷已死,只凭一纸破旧得连字也难看清楚的凭证很难说服端木羽还回那些田地。再说父亲临死前也忘了告诉他那张租赁有没有两份。这成了死无对症,要想拿回那块地也是一件棘手的事。假如是租地期限刚好就是今年,也不知何时将地交还给他们,倒也想空个时间去拜访一下端木羽,探探虚实。
东方豪觉得东方涅言之戳戳有理。特别是提到东方家的田地被端木羽霸占后那犀利的眼神更是让人心寒胆颤,又想到一年前父亲离世时再三叮嘱他,东方家不能没落,坚决要回那些属于东方家的田地。
东方府几年不曾捐款捐物,头几年巴蜀大地倒也風調雨順,不见过大的洪涝旱灾,过得也就十分惬意。但是从三年前开始不知为何,粮食减产严重,现在几乎只够整个家族百十来号人果腹填肚,几乎没有多余的钱粮捐献出去。而端木羽隔三差五要来说叨。
“这老头儿脸皮够厚,老爷你怎么看?”东方涅满脸疑惑,张大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等他拿定主意。
“给吧!”东方豪歪嘴一笑。东方涅阿谀奉承的赞了一下。
“老爷你太仗义了”东方涅话锋一转,刻薄的说到。
“你仗义,可他端木父子俩仗义吗?儿子要抢大哥心爱之人,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抢了东方家部分田地不说,还利用慈善名义到处収刮商贾的血汗,真是有种像种”东方豪向来比较听东方涅的进言。打小开始,他就由东方涅带在身边,亲如父子。东方涅这样一说,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从他那深幽的目光中流露出比较复杂的心思。
是的,他忆起几个月前,端木庆云在莱芜酒楼的那一席话,着实伤到他的心里。就在他回忆之时。有人来报端木府派人递来邀请函,说是关于慈善一事,问他接还是不接。他犹豫了片刻,毅然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