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豪将白兰儿抬进东方府自然引起端木冰儿的强烈不满,只是弟弟端木庆云也跟着上来。不好与东方豪吵闹,这事若传到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然而端木庆云安顿好白兰儿后,便去见姐姐,姐姐正在指责一个小丫鬟,小丫鬟站在一旁,双手平叉在前面,耷拉着脑,俨然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见他进来端木冰冷冷看了一眼。便撅起樱桃小嘴,发泄性的指责他说。
“你对白家人太好了,你去认她吧,别来我这里了,我不是你姐”。言语间显然有些不满。端木庆云稍作沉着后,反驳姐姐道
“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白家姐妹的关系自然比你要好很多,小时候你关心过我吗?反而还事事都要与我争,还强迫我喜欢的东西都要拿给你,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们都不敢喜欢”端木冰儿气的脸色铁青,愤恨的指着弟弟,大声娇斥。
“你小时候的事现在拿来说什么,你给我滚出去”。端木庆云扬臂一甩,冷哼一声,气恼的离开姐姐那里直奔白兰儿的房间。
东方豪已然听到隔壁的吵闹声,平静的脸色丝毫不被外面的杂音干扰,一心看着躺在病榻上的白兰儿,心里只是默默祈祷。
他低头对着不省人事的白兰儿,沉吟道“兰儿,过去我做错了太多事,不该把你让给三弟,也不该轻信外面谣言,现在想想,我后悔莫及,等你完全好了我便娶你过门。”此时白兰儿虽然被白布裹得动弹不得,唯有剩下呼吸的鼻子,却听得字斟句酌,泪水顺着白布缓缓流下。东方豪拿起帕巾,轻轻为她擦去温热的泪,虽然那动作看起来不熟练但却是非常细心,生怕一不小心碰痛了她。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几日便匆匆流逝。白柔儿日夜守在姐姐一旁,倒也累的有些疲惫不堪,好在小乔帮忙照理。虽然端木庆云放弃了对白兰儿的追求,心中那份余情仍未了却。她的生命仍被他牵挂,连日来也不曾离开过东方府。白柔儿心情似乎也平稳了许多。端木庆云这才沉声问道。
“柔儿,这究竟是如何起火的,详细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你?那几天你精神恍惚,没能将事情起因说得很清楚”。白柔儿眉头微扬,神思飞到出事的那天夜里,沉声说道。
“当时很晚,大多数已是吃过晚饭,我比姐姐先洗完澡,因为太热我便在门前大树下乘凉,结果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大火如怪兽一般将我们家吞噬了。之后便看见姐姐从屋里滚了出来,至于什么原因我倒真的不知道了”
端木庆云听完之后,眉头紧蹙,平静的沉思一番。当时没有火源,已过晚饭时间。也不是从厨房开始,而是从草屋后面,草屋后面并没有窗户,况且后面又是一片干枯的草地,只要引燃草地再借风势,草屋即可迅速燃烧起来。端木庆云又一问。
”当时乘凉应该有风吧?“
白柔儿点头答道:”夜风很大,吹在身上很凉爽“端木庆云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心中已然明了。
大抵觉得这些疑点重重,便转身问了问旁边的柔儿。“你们与谁有个结怨没有?”
白柔儿眉头稍蹙,头颅上扬,略着沉思,不确定的回答道。
“我们没有与谁结下深仇大恨,你是怀疑有人故意放火?”
“不好确定,确实很蹊跷”端木庆云低吟一声。
而白柔儿心底固然闪过是端木冰儿害姐姐的念头,细细又一想大抵觉得这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也不相信端木冰儿会干出这等毒辣之事。端木庆云眉头一挺,沉目深思。
端木庆云猛然发现白兰儿身体抽搐起来,嘴巴蠕动了几下,便惊呼起来“兰姐醒了,她好像要说什么”白柔儿俯身把耳朵贴近她的嘴边。大抵是觉得口干舌燥,白柔儿连忙吩咐旁边的小乔倒了一些水,她悉心入微地一勺一勺喂进她嘴里去。
几个时辰之后........
端木冰儿带着丫鬟路过白兰儿那间屋子,四下瞧了一遍,见屋子里没人便轻轻推开那间房门,走了进去,端木冰儿使了一个眼神,丫鬟小英会意地守在门口。
端木冰儿拖着长长的裙裾缓步来到白兰儿的病榻上,白兰儿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低头凑近她的耳边,细声讥嘲道。
“你的命真大,还烧不死你,现在你这副容颜我看谁还为你痴癫,为你疯狂,你一个下贱的女奴凭什么让两个身份比你珍贵的男人为你付出。”端木冰儿面目狰狞,大声狂笑起来,那声音如魔鬼一般咆哮刺耳。显然不用担心是否会被人发现,即使发现了又不能奈她何。
说完便离开了,这时白兰儿睁开了双眼,一个人静静的流着泪。此刻再大的怨恨也让她无法发泄出来。
丫鬟低头守在外面,见白柔儿端着汤药走来,假装咳了几声,房门正好打开,端木冰面目僵硬的从里面走出来,遇到白柔儿勉力笑了一笑。白柔儿叫了一声姐姐,便为她开出一条道,让她从身边走过去,端木冰略微转身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白兰儿,轻蔑一笑,提起裙摆跨出门坎便离开了。
白柔儿将汤药放在桌子上,去到床边查看了姐姐的身体,发现她的身体微微抽搦几下,已然知道姐姐醒了过来。端起桌上的汤药,用汤勺不停的搅动,袅袅青烟散尽开来,希望能快些冷了。
“姐姐,该吃药了?”白兰儿内心很是崩溃沮丧,恍然若失。刚才听到的一切犹如一把刀锋,狠狠扎在心上,又仿佛看到那恶魔正在张着血盆大口。眼泪如潮水一般涌出来。柔儿看了也禁不住落泪。安慰说道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白兰儿的任何表情她是无法知道,只是一味觉得姐姐经历这次不幸遭遇而感到难过。劝了好久,白兰儿仍不张口喝药。
就在这时端木庆云与东方豪二人走了进来,见状,疑惑不解。问道”她怎么了?”白柔儿摇头不知道。二人连忙凑上去,切切关怀的问候,她仍没有一点暗示的动作,只是讷讷的望着天花顶。
药,虽然喝了下去,也能勉强动弹。又过几日,竟能奇迹般的下床了,当自己坐在铜镜前撕下面纱的那一刻,她差点被铜镜里的面孔险些吓晕了,不相信那是自己。泪固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副让无数男人女人倾慕的倾国倾城之容颜不可能再回到她的身上。就在十八的那一夜,她看到自己一生的追求竟在妹妹那里得以实现。她感到欣慰,又感到难过。她最终选择了永远的离开。那一夜是她彻底解脱的一夜,临走时只给妹妹留下几句遗愿,说她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夜色凄凉,月光惨白,这条通往天堂的小道上到处洋溢着,愤怒,欢乐,憎恨,与情仇。一直延绵在青山绿水之间。有人说一个恐怖的女鬼被道长降服在岳阳山上,也有人说,一个丑陋的乞丐饿死在山上,无人敢去收尸。因为那具尸体奇丑无比甚至会恶心到你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