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让你失望了是不是?与那些知书达理,大方知性的人比我当然是不可理喻的,这不正好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吗?”
“路青橙!”
“爸爸,妈妈!”
他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各自的声音也都拔高了几分,谁都没有听到什么时候门被打开了,QQ什么时候进来的,小朋友站在床尾,清澈的眸子里盛着碎裂开的床头灯光。
“你们是在吵架吗?”
“没有,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事情,QQ你出去找姥姥姥爷玩。”
江知屿抱起QQ,小家伙应该是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跑进来了,身上的羽绒服还裹着窗外的寒气,他眉头拧成了很深的褶皱,连带着小脸都挤成了一团,显然是对这么拙劣的借口表示怀疑。
“姥姥说饭做好了,要你们出去吃饭。”
“好的,爸爸知道了。”
“爸爸,你别和妈妈吵架行么?”
“我们没有在吵架,你先出去洗手换衣服好吗?”
“那好吧…”
江知屿把QQ送到门口,然后又将门关好走进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孩子和爸妈都在外面,青橙,咱们能别吵么?”
“可以啊,你走不就是了。”
“这几天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可以先回去,等你的气消一点我再来接你们。”
“慢走不送。”
路青橙的逐客令下的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她靠着枕头没动弹,也没腾出空来看江知屿一眼,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肚子里饿得咕咕叫,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再吵了,只求江知屿别在她眼前乱晃。
“你好好休息。”
江知屿转身打算离开,刚要扭门把手的时候他又回过头。
“对了,你今天做的检查是什么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结果,少生气,少谈不开心的事,少见不想见的人。”
“…”
江知屿扭开门走了出去。
路青橙兀自靠在床头发呆,她其实一直都不敢承认她是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在上一场恋爱中,她认真又执着,虽然有时候脾气坏得让人牙根痒痒,但却一直兢兢业业地经营着,渴望收获,渴望结果。
可感情那么脆弱,面对现实,面对距离,面对易变的人心,遇到哪一个都让人措手不及,所以,与江知屿结婚之后她也没敢期待太多,只要一家人可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将QQ养大成人,然后自己一点点的老去。
她以为期待的没有那么多,割舍起来就没有那么难。
但事实并非这样,只要想起她和江知屿莫名其妙就走到了离婚这一步,她就觉得整颗心揪得难受,气他,怨他,恨不得抽他几个巴掌,可心里对他的不舍也是那样清晰明了。
卧室里静的只剩下了她的呼吸声,一门之隔,隐约可以听见江知屿和她爸妈告别,QQ舍不得,各种撒娇耍赖地挽留,但最后也没能留住他,防盗门关上的声音特别响,震得路青橙的心一阵一阵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