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橙…你在吗？”
“…”
路青橙陷在之前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喘中，她的思绪一瞬间百转千回，在她给江知屿设想的无数种理由中有一个可能是他生病了。
“青橙…咳咳咳…”
江知屿听不到回应，情急之下又掩着嘴唇轻轻咳嗽，他手背上的针在之前已经挣脱了，但输液管被缠在了手臂上被回血染成了红色。
“青橙你说话好吗？”
路青橙闭上眼睛深呼吸，她觉得心里难受，但仍旧掩盖不住这些天里的委屈，用平淡无波的声调询问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妥协。
“你病了？”
“…嗯…感冒…有点严重。”
“吃药没？”
“嗯…吃了…”
“还在出差？”
江知屿看了看窗外晴好的阳光，许多人已经换成了凉爽的夏装，他身上盖着薄毯，可还是觉得有些冷。
“嗯，再过几天就能回去。”
“哦。”
“很抱歉，VV出生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一句抱歉就能抵得过她受过的那么多的苦，抵得过她在鬼门关走一遭吗？路青橙看着熟睡的VV，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地长，小脸胖嘟嘟的，眉眼一点点的长开，她睡得安静又甜美，但出生的时候却是张牙舞爪惊天动地的。
路青橙举着手机不说话，她将VV举起来的手放下去。
“VV好不好？”
“挺好的。”
“QQ是不是放假了？”
“快了。”
路青橙心里又酸又涩，眼眶变得温热起来，江知屿挨着问了两个孩子，但却没有一个是来关心她的，明明她才是最应该被牵挂的那一个啊。
“辛苦你了，青橙。”
“带我自己的孩子，辛苦也是我自找的。”
“…”
江知屿被噎了一下，他摁着胸口轻咳了两声，感觉心口处突然疼得难以忍受。
“抱歉…”
“你在哪里出差？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为什么关机？”
“我…手机丢了。”
江知屿只想着给路青橙打电话听她的声音，但他却没有提前想过该怎样圆一个又一个的谎，这时候被问起，他一瞬间就捉襟见肘了，话一出口他就已经觉得漏洞百出。
“丢的时间挺巧的。”
“青橙…”
“江知屿，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愿意对着我的骨灰盒说实话？”
路青橙不断地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实在是受不了江知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她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落。
“青橙你能不能别这么口无遮拦？”
“我口无遮拦？江知屿！你牵挂VV，关心QQ，可我差点死了你为什么都吝啬问一句？你和我之间唯一的情感联系就只有QQ和VV了对不对？”
“发生了什么事？”
“江知屿，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装糊涂的这副模样！”
知道她介意苏扬他仍旧不懂得收敛，知道她明明最希望有他陪在身边面对刚刚过去的那段日子，可是隔了这么久的日子，他像是蒙在鼓里的无辜者，那么他是如何得知VV出生？
他的谎言那么经不起推敲，偏偏还撒谎撒得这么一本正经。
“你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等你出差回来，咱们尽快把离婚手续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