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静心中挂念江知屿,在路青橙留在产房观察的时候和路妈说了一声然后筋疲力尽地离开,孙女新生的喜悦多少冲淡了她一些江知屿还未苏醒的不知所措,但她的心里却没有轻松下来,路青橙疼到绝望只叫了一次江知屿的名字,后来,她的泪水比汗水还要流的多。
可是,在那个情况下,她除了拼命咬着嘴唇不说出真相别无办法。
回去重症区,田静看到院长和心胸外科连同消化外科的主任,若在平时,这三个人聚在一起出现在病区的机会少之又少,而如今,她只觉得惊惶。
他们刚从打开的门里面出来,口罩掩盖了他们的表情,田静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腿软的站不住,连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这不是老田么,刚刚我们还问小张你去哪里了。”
院长挺平易近人的,他停下脚步,主动和田静打招呼,但她浑身的神经都绷着,生怕听见不能接受的结果。
“院长…知屿…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田静屏着心间的一口气,她浑身都在轻微颤抖,这几天一连好几桩的事情接踵而至,她的神经都要绷断了。
“哦,他醒了,状态还行,再观察24小时,没什么意外就可以送回病房了。”
“他…醒了?”
“醒了,刚刚我们还说了几句话。”
他们摘掉了脸上的口罩,田静此刻才发现他们的表情是放松着的,她有些站不稳微晃了晃,可那口气却平平缓缓地输出来了。
“那他不会再有别的问题了对不对?”
这句话一出口田静就感觉自己问得挺傻,那么严重的伤,谁能拍着胸脯说没有后顾之忧了呢?
“理论上来讲,变数不会太大。”
院长理解她的心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去看看他。”
“去吧,别着急说太多话,等他恢复好一些再说。”
“嗯…谢谢你们。”
田静顾不得席卷全身的疲惫,她匆匆去更衣室换了无菌外衣然后进了江知屿的病房,张进在里面,端着水杯帮他润唇,他换了鼻氧管,氧气面罩在他苍白消瘦的脸上印了一圈不深不浅的印痕。
“给我吧,你去休息会。”
这些日子张进也是不眠不休地陪着,除此之外还要被传唤去公安局问话,就算年轻,身体也不是铁打的,田静只要过来就会劝他先回去休息。
江知屿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明亮的光线,他勉强和院长那一拨人说了几句话就又阖上眼皮,他知道张进有许多的话想要和他说,可无非就是一些自责和懊悔的话,这事情怪不得谁,他也不觉得自己躲过了那两刀捅在张进身上他会好一些。
田静的声音疲惫极了,好像在一瞬间就苍老了,江知屿费力掀开眼皮,坐在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田静。
“江知屿,你终于醒了。”
“妈…让你担心了。”
“疼吗?”
这几天换药的时候她偶尔会在,揭开纱布混合着血肉的伤口那么长那么深,他身上还有颜色或青或紫的脚印,据说是被下了大力气踹的,肋骨都差点被踹断掉,该会有多疼。
“还好…”
“我疼,江知屿,你不知道我的心都快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