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军对释源的疯狂举动已经极不耐烦,一挥衣袖,内气带起一阵风,将释源吹得一阵趔趄。
“够了!在我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撒野!”曲军怒目道。
“曲军,那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让你把她带走,永远都不会让她再出现在我们面前!”释源稍微平息道。
“没错,如果不是你今天闯入这里,她的确不会再在你们面前出现!我有诓骗你吗?”曲军道。
“你以为把她关在这里没人知道吗?你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也是被这人提醒才找到这里的。”释源道。
“是谁?”曲军有些惊异道。
“哼,现在知道怕了吗?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个人在客栈里给我留了个字条,并未露面。我已经问过客栈的伙计,没人见到。”释源道。
“此事我会处理,你相信我,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否则我也不会把仇牙要偷袭你们的事提前告知你,好让你在你爹面前邀功!”曲军上前拍了拍释源的肩膀,安抚道。
释源自知不是曲军的对手,曲军不让他杀这个女人,他就杀不了,只好作罢。
释源走出洞口,抛下一句话:“你最好能处理干净,否则我们两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曲军站在鸟笼前斜眼看着释源离去,又转身对笼子里的女人道:“小雪,看来你又要搬家了!你这个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当年你嫁给无界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可你一意孤行,待他的三个儿子视如己出,可是这几个小兔崽子哪一个对你真心过?
后来你生了释冉,释源这小子怪你把爱分给了释冉,妒忌无界和你们母女俩和乐融融。巴不得至你于死地,如果不是我及时将你带走,恐怕你迟早是要被释源这个白眼狼弄死的。
你知道你失踪之后,释源怎么说你的吗?哈哈哈,他说你跟白深私奔了,哈哈哈,真亏这小子想得出来。白深那个时候已经失踪百年了,把一个可能已经不存在的人搬出来私奔,真是天才!
无界这老小子也是奇怪,不仅完全不去核实,还禁止所有人在儿女们面前再提起你,这件事居然就这么蒙混过去了。真是好笑,好笑!”
在柳如絮看来,曲军也很奇怪,居然真的就这么笑出了眼泪。
原来这个女人是释冉的母亲,还真是命运曲折。释冉这小丫头好像也对母亲颇有心结,应该还是在其他人口中听过母亲跟人私奔的流言。
更奇怪的是,曲军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笼子里的女人的表情似乎微不可查地黯了黯。
曲军讲完这番话,又在鸟笼的光幕上,隔空摸了摸女人的脸,看起来甚是深情的样子。然后又叹了口气,也离开了,洞口地砖缓缓合上。
风扶翼和柳如絮现出身形,充满同情地看着鸟笼里的女人。那女人还在悠闲地哼着歌:“宝贝,宝贝,快快睡觉,梦里的伙伴在等你,娘亲也会陪着你,乖宝宝,快睡觉,乖宝宝,快睡觉。”
“好像是摇篮曲呢。”柳如絮道。
“也许是唱给释冉听的。”风扶翼道。
“什么?你是说?”柳如絮瞪大眼睛看着那女人。
正在此时,洞口又被缓缓打开了。柳如絮焦急地让风扶翼赶紧隐身,风扶翼却摆摆手意思是不用。
洞口摇摇摆摆地走进来一个人,释冉睡眼惺忪,披头散发,恍恍惚惚地走过来,她一直关在鸟笼里的女人,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好像风扶翼和柳如絮都是透明的一样。
看了良久,释冉情绪突然崩溃,跌坐在地,痛哭失声,她大喊道:“娘亲,娘亲!”她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但是这时候都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娘亲”两个字。
这时,鸟笼中的女人从摇椅上坐起身来,走到释冉面前,看着她,无声地哭泣起来。
果然如风扶翼所说,刚才的摇篮曲就是唱给释冉听的。也许早在释源第一次攻击鸟笼的时候,阵法就已经破裂了,女人能看见外面也能听见外面。
但她不动声色,假装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的样子,怀着也许真能把释冉吸引过来的一线希望,不停地哼着摇篮曲,没想到释冉真的也在这城主府,没想到母女连心的力量如此大,释冉真的就这样走到了她面前。
柳如絮看见释冉坐在地上痛哭的样子,一阵心酸。
她走到释冉身边蹲下,轻轻地抚摸着释冉的后背道:“她能听得见,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释冉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泪眼婆娑地望着女人道:“他们都说娘亲你跟白深叔叔走了,可是现在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以前释冉虽然恨母亲为什么抛下她跟别人走了,但起码母亲应该是幸福的,可是现在看她被关在笼子里,完全不是幸福的样子,她为母亲心疼,心疼她这么多年被人误会,心疼她失去自由几百年。
释冉的母亲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唱的摇篮曲也是本能的发声。她砸吧了一下嘴唇,发了几次音,练习了几次才说道:“冉儿,母亲怎么可能抛下你,自从生下你,我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抛弃你。”
释冉不解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跟白深叔叔走的?”
柳如絮根据刚刚释源和曲军的对话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释冉的母亲不说话,她应该是不清楚自己被掳走之后发生的事。
所以代替她回答道:“是释源,是他说了谎。想必你娘亲跟白深走的事情是释源说出来的。”
释冉抹了把眼泪道:“是的,当时母亲失踪之后,二哥说他亲眼见到母亲是和白深叔叔走的,后来母亲就再也没回来。”
柳如絮道:“释源当时应该年纪也不大,而且一向品学兼优,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你母亲本来是被人掳走,因为他的恶意包装,让你爹错失了营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