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军拿起无界喝过的那个茶杯,扔到士兵面前,茶杯顿时四分五裂,“哼!什么东西,仗着自己年纪比我大就经常对我说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偏偏白雪妹妹还对他一往情深,真不知道他何德何能!”
士兵被曲军吓了一跳,赶紧去捡地上的碎瓷片,管家走上前,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士兵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管家凑到曲军耳边,谄媚道:“家主,小人听说无界他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不日就要完婚呢。白雪小姐好像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最近正在和无界闹别扭,据说已经十几天没见面了。”
曲军听到这个信息,眉头一挑,嘴角上扬,转怒为喜,“明日,你去请白雪妹妹过府一叙。”
“是,家主!”管家躬身应道。
曲军如今也有自己的一支势力,再不是依附于无界家族的小人物,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和无界虚以逶迤,他肆无忌惮地表现出眼里的狡黠,嘿嘿笑出声,白雪迟早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容西城郊一座破败的民房,碧落等人循着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报信人。
报信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用麻布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年纪应该在百岁以上了,魔界的普通人虽然寿命会比人类长,但如果不修炼的话,寿命也是有极限的,活到100岁以上的算是高龄老人了。
老人得知他们是来打听他信中所说的亲戚的故事的,很是热情,估计是很久没人听他讲过故事了。
碧落几人一边啃着老人端上来的“美味糕点”,一边听着老人悠悠道来。
他的亲戚名叫奇优,奇优当年可以算是魔界的修炼奇才之一了,才20岁的年纪就已经修炼到高阶,偏偏他又生的俊俏,性格也开朗明媚,所以受到很多家族女人的追捧,但是他一心扑在修炼上,不愿参与家族间的争斗,所以不肯加入任何一个大家族。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上出了什么问题,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身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红斑,那些红斑不痛不痒,不影响生活和修炼,一开始他也没当回事,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感觉气息受阻,修炼停滞,身上红斑处的皮肉开始溃烂,还流出腥黄的脓水,发出阵阵恶臭。
几个月之间,他从一个人见人爱,处处受到追捧的明朗公子,变成一个人见人嫌,别人见到他都会绕道走的可怜人,落差巨大。
他到处寻医问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他只有自己动手将溃烂处的皮肉全部挖掉,但是新长出来的皮肉也是烂肉,他只能挖了长,长了挖,不断徘徊在痛苦中。
有一天,人们发现他不见了,有人说他自杀了,也有人说他治病去了,当人们渐渐遗忘他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健康无恙的回来了,还是发病前那个英俊的模样。
可是人们发现,他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不再开朗明媚,而是变得阴郁自闭,对亲戚朋友都选择避而不见。渐渐的,人们也逐渐忘记了他的存在。
碧落听完奇优的故事,心道他这是社交死亡了呀,一个人真正的死亡不是肉体的死亡而是人们都遗忘他的时候。
想到这些,碧落心中疑惑顿生,那这位老人家怎么百年前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呢?真的只是亲戚吗?
碧落给素璃使了个眼色,素璃立刻心领神会,他装作调皮捣蛋的样子,蹦蹦跳跳跑到老人身边,突然他好像脚底一滑,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还好他反应挺快,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裤管,借了一下力,没有摔得很重。
可是老人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的裤子被素璃这么一拉,整个掉了下来,堆在他的脚踝上,老人慌慌张张去拉裤子,可是素璃拉着裤管不撒手,还假装在擦眼泪呢。
碧落趁此机会看见老人家腿上有很多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但不那么平整。很像是曾经用刀挖过肉留下的伤疤。
碧落重重的咳了几声,示意素璃可以了,素璃这才揉揉眼睛,抽泣着放开老人的裤管站起来。
流云被他俩这一顿骚操作给震惊了,不断喝着水以掩饰尴尬的情绪。
老人再次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他坐下来,叹了口气,道:“被你们发现了!”
碧落微笑道:“奇优,不好意思,冒犯了!”
流云刚喝了一口水还在嘴里,听见没有碧落的话,一口喷了出来,差点喷奇优一脸。他诧异道:“奇优?你说他就是奇优?”
碧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望着流云,道:“没错,这么热的天,他把自己包的这么严实,要么就是有病,要么就是皮肤上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看见的异样,而且,大家都遗忘了奇优,为何只有他记得这么清楚,这两点我很怀疑,所以让素璃试探一下,不过,我事先声明哈,我可没想过要脱他裤子,我本意是让素璃把水泼在他身上,然后趁他换衣服的时候偷看一下的。”
流云一脑门黑线,心道:“你那想法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吗!”
奇优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貌似对面前两个孩子颇为赏识,他悠悠地道:“你们两个小鬼头,连我都被你们给耍了。”
碧落盯着奇优的眼睛,真诚道:“我们很想知道你的病是怎样得上的,又是怎么治好的,其中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让你变化那么大,既然你写了信,应该就是想要告诉我们的吧。”
奇优见碧落猜中了他的心事,握了握拳,下定决心道:“我很想帮帮人界那些被感染的人,又怕自己的事情被曝光,内心一直很矛盾,所以才装作是知情人写了那封信。”
碧落拍了拍奇优紧握的拳头,鼓励道:“奇优,把一个秘密藏在心里一百年的滋味很不好受吧,说出来!就当做给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