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相信为夫,为夫定要为你守住这苍穹帝国,保住这属于你我的气运!”
……
“易无极你这个屠夫,你这个刽子手,我等何辜?缘何非要斩尽杀绝?”
“呵呵,为一人,负尽天下又何妨,杀尽天下又何惜?”
……
“极端的办法,未必不是有效的办法,那人动屠苍穹大陆之上的所有武皇,武皇之上的强者,使得原本失了气运之力,为武力所乱的帝国重新趋于稳定,并焕发新的气运。但这样的稳定也只是相对而言的,新生的气运更是犹如空中楼阁,不堪一击,待我以弥天之阵重新制造一批天下间的顶级强者,重新乱了苍穹帝国的气运”
……
“有我易无极在此,苍穹帝国便坚如磐石,稳如泰山。无论你们用出何等手段,在我剑下又岂作第二种结果?
……
“无极,这一剑,你……你接不下!”
……
“楚楚,你居然……唉,罢了。这一剑,我是接不下,这一剑,我又如何接的下!”
……
往昔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划过,那一幅幅鲜活的面容,一幕幕深刻的记忆,以及曾经的他以大梦缤纷梦入苍穹大陆之时的名字——易无极,都一一浮现在他的心头
楚轩的心头,一时间不胜唏嘘。
“九窍玲珑浊世莲,人身叶浮游,九窍玲珑叶有福;诗韵化身云楚楚,你却排斥以楚楚称呼于她吗,你倒是真的有心啊。”同样唏嘘的还有庄梦蝶,似笑非笑的开口的亦是庄梦蝶。
九窍玲珑浊世莲,正是浮游的本体。此莲既以九窍名之,自然有着九窍,就窍即使就念,也就是说,九窍玲珑浊世莲虽是一体,却有着九个思想。
一个人用一颗心去修炼,其结果或许会因为资质的不同而迥异。但若是两个人共同处在一个身体里,你修炼你的,我修炼我的呢?就算修炼时间不冲突,修炼功法不冲突,也难免因为一身二用而是事半功倍。更重要的是,既然是二心,那么就是修炼完全一致的功法,获得的感悟也是不同的,不同的感悟便意味着迥异,迥异则势必导致最终的烛火入魔!
二心尚且如此,九窍更是可以想象的。
九窍玲珑浊世莲虽是天地间极尽造化的奇物,亦是有领之物,炼器如药俱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珍品,但其本身却着实不具备修行的根本条件。
直到叶浮游不知历经了多久岁月而诞生,采取别出心裁的修行方式,非但不尝试修炼与自身相容的功法,反而怀了莫大的野心与决绝,九窍九用,以身化天地,以命算轮回,开创前所未有之先河,成就九窍玲珑之体,欲成那九玄归一之道。
所谓九玄,并没有固定的九玄之数,但按照浮游的推演,当包括天,人,神,魔,妖,鬼等九种玄身,合二为一,成就前所未有之九窍玲珑。
在目前阶段,浮游也仅仅修炼出了二玄罢了。这二玄自然便是“天浮游”庄梦蝶与“人浮游”叶浮游了。
与楚轩逐渐生成爱情的正是楚轩的美女师傅,叶浮游。身为人,身为一个女人,爱情几乎是不可或缺的,可以说,楚轩几乎是叶浮游道的一部分。
但这样的道,却是不被庄梦蝶所允许的,因为庄梦蝶象征着天,其性情自然也是淡漠几乎无的。
于是,一场天与人,属于九窍玲珑浊世莲两股已经生成的玄念的交锋以苍穹大陆为战场,就此展开。在那样的一场交锋中,楚轩与叶浮游是以大梦缤纷来到苍穹大陆的,在那一场梦幻之中,楚轩成了一名叫做易无极的剑客,而叶有福,则成了日薄西山的苍穹帝国的公主,轩辕楚楚。
那一场天人之战,结果到了现在已经毫无悬念了,甚至,轩辕楚楚那一剑带给楚轩无尽的心灵上的痛苦,也已然随着那句不记仇而消弭了。
毫无疑问的是,.楚轩既然说了不记仇,那就是真的不记仇!作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首先追求的自然是长生不死,恒古长存,其次便是大逍遥,大自在。
而所谓逍遥与自在,落到实处充其量也就四个字罢了——率性而为。
甚至楚轩自己都不会想到他居然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伤他伤的那么深的庄梦蝶,但死到临头,他追寻这本心而行,本心不恨了,那自然是不恨了,再记仇那就成了无谓的心魔了。
像楚轩这样的修行者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的,追寻本心轻而易举,但真正能够完全顺从本心却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但偏偏的,楚轩做到了,而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下了这段不是仇恨的仇恨。
其实不止是楚轩,庄梦蝶也是这般,如果不是随心而行,随念而动,以庄梦蝶的智慧,又岂能轻易被楚轩勾起本心,真正的做到相逢一笑泯恩仇?当然,泯恩仇还在其次,楚轩所渴望的却是,那份曾经让他愁肠百结的前缘。
楚轩被庄梦蝶打趣的梅花微微发窘,但口中却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当然有心了,别说本公子现在不记仇了,就算记仇,那也是记你的仇,而不是我的美女师傅,楚楚老婆的仇。”
见庄梦蝶浅笑不语,楚轩有些无措,没话找话道:
“那个……你到底是叫庄梦蝶呢还是叫天浮游呢,或者其他什么?”
“嗯……”庄梦蝶微微沉吟片刻,随即狡黠一笑,道:“本来是叫天浮游的,不过考虑到庄梦蝶斩了易无极一次,就改叫庄梦蝶吧。”
楚轩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什么叫斩了易无极一次啊,是楚楚斩的好不好,再说了,易无极虽然冠绝苍穹大陆,但毕竟没有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被楚轩杀了那就是死了,斩了一次那就是彻底没有了。”
易无极都被轩辕楚楚斩了一次还活着干嘛?此刻咱是楚轩来着!楚轩的心头不无得意的想着。
庄梦蝶没有理会楚轩的惫懒,而是陷入了静默之中。
楚轩也不再继续没话找话,而是静静看着眼前的丽影。
眼前曼妙倩影的美丽更多的其实是源自大梦之力的衬托。属于庄梦蝶真正的风姿其实被庄梦蝶隐藏了起来的。但凭借那些常人根本不回去注意的细节,以及那虚无缥缈却又准确无误的感觉,庄梦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都能在楚轩的心头绽放,呈现。
仅仅是庄梦蝶的话,楚轩对她的了解怕是比对甄洛瑶也多不到哪去,但庄梦蝶与叶浮游却是一连两窍,一身二心的关系,透过庄梦蝶,看到浮游,她的一颦一笑之时的心情以及神态又如何瞒得了楚轩呢?
楚轩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知静默了多久,思绪才被庄梦蝶的低叹声拉了回来。
“唉!”庄梦蝶低叹一声,美目之中带着几许复杂与怅惘,语气不确定之中带着几分坚决,坚决之中又夹着几分不确定,复杂之极请求的道:“和你打那个冰莹小学姐一样,随心而行,好吗?”
随心而行?楚轩微微愕然,又静默片刻,终于幽幽开口道:“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当时我所说的随心而行并不恰当,准确的说,其实应该是随缘而行,其中含义,你自分明。”
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态变得无比的郑重,认真,语气又转为浓浓的惶惑:
“说起来,这一点,正是我最为不解的地方,既然今日你又提了出来,那么还请务必解惑!”
相见即是缘分,相交,相知,相恋,向守更是缘分。当对于楚轩与庄梦蝶这种打破了其固有宿命,拥有了与天地同寿,甚至超越天地,天地腐朽我亦恒古长存的存在来说,原本所谓的缘分反而有些不值一提了。
因为无论何等的深情,最终换来相守的结局才算是划上个美满的句号。然而,修行者的相守注定不能像是凡人那般的相濡以沫几十年便告一段落,因为时间对于他们而言是永恒的。
就拿楚轩来说,他曾经虽然站在了一个超越一切层次的巅峰,但距离他心中真正的巅峰却依旧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为了攀登这样的巅峰,他不得不进行这次涅灭,转生苍穹大陆。
如果说一名女子要与他相守,那么注定意味着在他攀登这样的巅峰过程中要与他相伴。庄梦蝶,诗韵无疑都具有着这样的资质,哪怕楚轩走的再远,她们都有着与他携手并进,甚至并肩为伴的本事。
但孟冰莹呢?她对楚轩的爱没有诗韵那么深刻,但却未必输给诗韵,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有一点,她却注定无法同诗韵相提并论,那就是相伴。楚轩即使与孟冰莹在一起,充其量也就是将她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待其有了空暇与她相距一二,而不可能像是庄梦蝶,诗韵那般,与她携手并进,共同进步,共同攀登修行的巅峰。
这样的爱情,充其量也只是徒然惹下的修行路上的羁绊罢了。
或许有人会说爱情远比修行重要,或许楚轩也在这“有人”的范畴之中,但是!修行重要也好,爱情重要也罢,羁绊就是羁绊,羁绊住修行的不是爱情,而是羁绊本身!
这一点,这样顾虑,正是楚轩与孟冰莹约定随缘而行的根本原本。
然而让楚轩不解的是,庄梦蝶居然因为同样的原因要与他保持一定距离,这是何故?
孟冰莹的资质不足以与楚轩携手同行,楚轩与她保持一定距离,然后随缘而行这很好理解,但庄梦蝶又是为了什么?
作为除了楚轩之外唯一一个能够驾驭大梦之力的人,庄梦蝶就算不知道楚轩的具体布局,也应该最起码的知道大梦缤纷意味着什么,就算庄梦蝶是通天地之造化的九窍玲珑浊世莲修炼而成,就算庄梦蝶以大决心,大毅力,大气魄修行那九玄归一之道,他楚轩也分毫不遑多让啊。
他楚轩完全有着与她庄梦蝶携手的能够,完全够资格做她庄梦蝶的男人。
而通过适才的表现,不难看出,庄梦蝶对他,同样是动了情的——其实动情的应该是叶浮游轩辕楚楚,但二玄虽然意味着二心,这二心毕竟有着相同之处,尤其是如今二心并存于庄梦蝶一身,到了如今,轩辕楚楚动情与庄梦蝶动情已经没有了本质的区别。
让楚轩不解的是,既然庄梦蝶动了情,楚轩又配得上她,而且不会影响她的修行,甚至能够与她相辅相成,缘何当初庄梦蝶做的那般决绝。
她将他伤了两千年,同样对他动情的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庄梦蝶缘何这般决绝?缘何宁可两相俱伤,也不肯与他厮守?这一点,楚轩百思不得其解。
楚轩连叶有福那般天女般的女子都能泡到手,其情伤又怎么会真的低了?一切,归根究底,追本溯源,都要归功于轩辕楚楚——准确的是说庄梦蝶当初那不可思议,将楚轩伤到了极点的那一剑!
“到了现在你还没想通吗?”庄梦蝶语气之中有着几分诧异,声音更多的却是叹息:“正是因为你的出色我才这般决绝啊。”
楚轩眉头皱的更紧,心中疑惑越发浓郁,苦笑道:
“这个时候还是别卖关子了吧。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两千多年了。”
“女子修行,最忌情关。我之修行,尚在人族立身天地之前,然而我既化身为人,且身而为女,那么我便脱离不了身为女子的最大忌讳。尤其是……我的九窍玲珑之中,人身乃是仅次于天之身的重中之重,当为人的极致,至人之境方可成就。
这至人之境之中,情关自是不可或缺的。而我的情关,便恰好映在了你的身上!”庄梦蝶深吸一口气,娓娓的诉说着,语气尽量的保持着平和,像是叙述他人的故事版的淡然,但不可避免的,淡然近乎缥缈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属于女儿家的……柔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