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叔,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童秋月接电话的时候,刚刚回到家。
王正义叹了一口气,“你若是说怀疑其他人,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但是这个人,案发地时候,正在接受电视台的直播专访,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但是唯独不会是这个吴钱富。”
“啊?”
童秋月眉头拧成了一条线,她正在倒水,水却早已溢出了水杯也浑然不觉。
王正义道:“也就是说,他有完美不在场证明,当年的直播专访视频还可以找到,全市市民都可以给他作证。”
童秋月忽然变得有些烦躁起来,就好像是考完试了,有人问起,这次考得怎么样啊,你说还行,估摸着没有八十分也有六七十,结果出来一看,零分!
“可是王叔,阿毛它…”
王正义不等童秋月说完,就打断了她。
“小童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阿毛虽然跟你生活了很多年的时间,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懂,但是你要知道,吠叫,本来也是狗的天性,你不能因为阿毛对人吠叫了,你就认为那人就是当年进入你家行凶地凶手,王叔说句不好听的,这哪天阿毛若是在大街上又对其他人吠叫了,你是不是又要以为别人是凶手了,这样子满大街不都是凶手了?”
童秋月紧咬着嘴唇,把水壶重重地砸到桌子上,水洒了一桌。
她大口喘着粗气,近乎咆哮道:“王叔,那可是阿毛,它跟其他狗不一样。”
王正义也不辩驳了,长叹了一口气,“我相信阿毛也没用啊,我们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挂断电话,童秋月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发了好久的呆。
上面,是王正义刚刚发过来的视频,那是一个采访画面,视频里的主角看起来还很年轻青涩,但是童秋月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看起来略微紧张局促不安地理着一个平头的瘦男子,就是吴钱富。
视频采访的时间,是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也就是她家出事那一晚。
童秋月现在看到的视频是回放,但是当年电视台在录制地时候采用的却是直播模式,采访时间是从十一点半开始,十二点结束,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小时而已。
但是这已经可以足够证明了,吴钱富确实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因为那一晚,童秋月清楚的记得,凶手入室行凶结束之后,时间才刚刚过十一点半。
也就是说,如果吴钱富根本不可能会是凶手,他要是凶手的话,如何做到正在接受直播采访,又跑到十几公里之外的别墅区行凶作案呢?
王正义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对阿毛的理解以及信任,又无法让童秋月不再把吴钱富当做怀疑对象。
她现在很矛盾。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铃声将童秋月思绪拉回了现实。
“喂?你好。”
童秋月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以至于来电显示都没注意到。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疑惑地声音。
“童秋月,你没事吧?”
童秋月又回了些神,她听出来了是陈长河的声音。
“唔,没事。”
“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那件事,自然指的是让她去报警的事。
童秋月一想到刚燃起地一丝希望瞬间被扑灭,不由得又失落起来。
“有了。”
陈长河听出了不对劲,也不再追问了,“听你这语气,准不是什么好消息,我过去找你吧,早餐吃了吗?喜欢吃什么?你挑食吗?算了,我随便带点吧。”
通话在陈长河自问自答中结束,童秋月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拉过被子,将头给蒙住。
她几乎没有朋友,宁园算一个,但远在千里之外,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似乎只能寄希望在这个刚刚认识才没两天的陈长河身上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在童秋月迷迷糊糊差点睡着地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陈长河学乖了。
敲门地时候,在门外先自报了家门。
童秋月掀开被子去开门。
看着童秋月头上乱糟糟地,精神也不是很好,陈长河不确定道:“你真没事吧?”
童秋月摇了摇头,让陈长河进屋。
陈长河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给你买了早餐。”
童秋月看都没看一眼,“没胃口。”
她没胃口,陈长河倒是有胃口,他自己招呼自己,找来凳子,将早餐摊开在桌子上,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特地去老字号早餐铺买的,他家的包子口感一绝,尤其是肉包子,咬一口,汤汁四溢,香儿不腻,你真不来吃点?”
童秋月又躺回了床上,拿被子盖头,沉闷地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不吃。”
陈长河也没有勉强,边吃边问道:“警方那边怎么说?”
童秋月从被子底下扔出来手机,手机上正播放着一则采访画面。
“这是王叔给我发的视频,视频的画面,是十五年前吴钱富接受电视台的采访画面,案发时间,他正在接受电视台的直播专访,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王叔说,他不可能是凶手。”
陈长河看完,眉头紧拧,发出一声质疑,“这么巧?”
“这么巧是什么意思?”
陈长河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你随便怀疑一个人,这个人就有完美不在场证明,你不觉得很巧吗?”
童秋月“蹭”的一声坐起来,用手随意梳了梳乱七八糟的头发,问题还是那么个问题,但是经陈长河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似乎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
陈长河却不再说了,指了指餐桌上的早餐,“你先把早餐吃了,买了又不吃,多浪费啊?别说一会再吃,凉了就可不好吃了。”
这是“威胁”她?不吃就不说?
童秋月狐疑地坐到餐桌旁,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小口,含糊问道:“看了视频,你觉得还能把吴钱富再当做怀疑对象吗?”
陈长河点了点头,将所有吃的都推到童秋月面前,“当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