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铎,刘氏没有谋害皇嗣,退一万步而言,这个孩子根本就……”
沈卿壹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一双眸子猩红染血,一如从卓依依口中听闻爹娘在来宁国途中出事时一般。
“朕说他是,他就是皇嗣!”
穆文铎一把捏住沈卿壹的手腕,将人往圆柱上一抵,沙哑嗓门低沉冷呵,“怎么,为了刘氏一家,爱妃连自己都不要了?”
不该,明明不该是这样的穆文铎。
那可是一家人的性命,穆文铎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沈卿壹哽咽着扯着嘴皮凄美一笑,声音凄凄切切倒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
“穆文铎,如果这就是你治国整顿朝纲的方式方法,我沈卿壹看不起你。”
沈卿壹大力拍开穆文铎的手掌,冷笑指着自己的手臂,那条血线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狰狞吓人,“根本就没有皇嗣。我根本没身孕。”
“所以,刘氏没错,刘家一门也无罪。”
沈卿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眸子,淡淡的将自己藏了几个月的秘密吐了出来。
这个消息,沈卿壹以为她会瞒一辈子,可终究是亲自说了。
情绪起伏颇大,沈卿壹肩胛颤抖着,脸上是说出后的轻松,抬手一抹脸颊的泪,掀裙摆跪了下去,“欺君之罪,草民罪该万死。求陛下秉公办理,放了无罪之人。”
“好!很好!”
穆文铎只觉得心口麻麻的,那被甩开的手耷拉着,低头看向跪地的沈卿壹,穆文铎一脚踹了过去,可在脚触碰到她身子时,收住了脚,一把将沈卿壹提了起来。
“爱妃真是给朕下了好大一盘棋!”
穆文铎想到初知晓她怀有身孕时,本该将那孽种拿了,可终究没有。
他的担心,在她眼里倒成了笑话。
穆文铎只觉得,此刻她口中的话就像是赤果果的嘲笑和打脸。
“这期间,倒是叫爱妃看笑话了!”
一把捏住沈卿壹的肩胛,冷眸扫过她的小腹,将沈卿壹拦腰扛上肩,阔步朝里间去。
“爱妃既然这么想要皇嗣,朕便赏你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嗣!”
大力将人往床榻上一扔,沈卿壹只觉得被砸得头昏眼花,还没来得及反抗,人已经被穆文铎钳制在床榻之间。
此时的穆文铎如暴怒的雄狮蒙受了欺骗,眸子里怒火疼疼,手上动作粗鲁且野蛮,大掌所过之处衣衫破败。
沈卿壹双手被反剪在头顶,根本无法动弹。
“穆文铎,你放开我!”
“放开?朕这是在满足爱妃!”穆文铎脸上带着冷笑,语气更显冷冽和嘲讽。
他的手掌像是利刃又像是火星,沈卿壹只觉得浑身颤栗生疼,双手被束缚双腿被压着,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利用我逃离东璃,利用我替你清理朝堂上二心之流……穆文铎,你只会利用女人吗?”
沈卿壹身子软下来,没有一丁点儿反抗,淡淡对上穆文铎那双夹杂兽欲怒火的眸子,“来吧。女人终归有这么一遭,更何况我们是拜了堂的夫妻,本就是名正言顺。”
穆文铎的动作微微一滞,埋在她脖颈间的头微微抬起,对上她的眸子,静待她接下去的言语。
“只是,若我真有了你的骨肉……你觉得是你拿这个孩子来要挟我表哥,还是我表哥拿他来要挟你?”
其实,沈卿壹明白穆文铎为什么允许她留下那个‘野种’,目的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用孩子和她做要挟。
表哥的性子,沈卿壹很清楚。
但,穆文铎的性子,她现在越发不清楚了。
见穆文铎眼神渐渐清明,沈卿壹眼里闪过流光,微微蠕动身子,挑眉冷笑,“怎么,陛下不继续了?都说有了子嗣在后宫才算真正立足,臣妾请陛下继续!”
那捏捏作态的姿势和令人恶心的言语,穆文铎翻身下榻,一把将沈卿壹拉了起来,被子一裹冷眼看着她,“既然有本事自己怀一个,就给朕好好流了它!”
自顾自整理衣冠,穆文铎转身即走。
沈卿壹见他要走,慌乱之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穆文铎,你还没说清楚!”
“沈卿壹,别不自量力!”穆文铎一把挥开沈卿壹的手,阔步离开里间。
眼睁睁看着穆文铎离开,沈卿壹欲跟上,却见自己衣衫颇乱,懊恼地裹紧被子下了床,随便翻了身穆文铎的外袍裹上。
在说出自己秘密那一刻,沈卿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穆文铎的反应她完全没料到。
沈卿壹整理了一下头发面容,满腹心事地离开龙衍殿回闽清宫。
其实,沈卿壹明白刘氏不过是替罪羊,或许说她恰巧撞这个当口上。
但是这件事终归是因自己有关,沈卿壹不能放任不管。
后宫的尔虞我诈陷害阴谋,沈卿壹心中明了,这一次或许也是她最后一次插手宁国后宫之事。
离开龙衍殿的穆文铎,转瞬出宫去了柳川郁的别院。
此间,柳川郁召集三俩好友正在曲水流觞,好不风雅。
穆文铎风尘仆仆而来,一把拉着柳川郁的手就将人给拖进了书房。
“哎,穆兄有辱斯文有辱……”
“柳川郁,我问你。有什么药或者什么毒能让女人的脉象变成喜脉,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穆文铎丝毫不理会柳川郁的话,眉头蹙起,心事沉沉。
“哟,难不成嫂夫人骗了你?”柳川郁打趣一嘴,却见穆文铎脸色更沉,随即狂笑了起来。
“我说穆兄,你该不会还没和嫂夫人圆房?”
柳川郁见穆文铎要发难的神情,急忙清咳嗓子,认真地坐了下来,“这种药倒也有,不过药效只能持续四个月,若是到时不服解药,是会丢性命的!”
“四个月……”
穆文铎呢喃一句,偏头犀利地看向柳川郁,“你跟我进宫!立马配药!”
“啧,我说穆兄,你莫不是对那小美人动心了?”柳川郁瞥了眼火急火燎的穆文铎,云淡风轻地挑眉,“我记得你心上人可是卓小姐。”
穆文铎迈出的步子因柳川郁的话滞了一步,脑海里是那个黑夜在兵马大元帅的大帐里一身夜行衣的她,蒙着黑纱将他送死亡边缘拉了出来。
那时他问,“你是谁?”
她只是瞥了眼戎帐,“夜闯我爹爹戎帐,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