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什么收获？”周舟见于阳出来，赶紧跑了过来。
“你觉得呢？”于阳反问道
“我觉得，这个许曼人缘不咋好，那个宋思晨就是一副资本主义老板作态，什么面冷心热，他完全不关心员工的死活吧，你的那个美女同学嘛，我觉得她倒是真难过。不过也总觉得差点儿，差点什么我也说不清。”周舟仔细回想着，认真的总结着。
说完她看了看于阳，见他没说话，她笑了笑，一脸狡黠的问道：“师父，你那位同学，长得可真好看，像电影明星似的，你上学时追过人家没？”
本以为于阳会骂她，没想到，于阳却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何止我，上学时，就没有人不喜欢她。没追过的大概也是觉得实在没可能，但不是不喜欢。”
“真的假的？看来美女确实是受欢迎。”周舟还没见过自己师父这么正经的谈论一个女人，有些好奇。但于阳却不说话了。于是她也不好再多问了。
沈暮拥有的可不只是容貌，于阳心里想着。上学时她可以算是万众瞩目的女神了，姣好的容貌，聪明的头脑，优渥的家境。无论什么样的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追求者更是前赴后继。但是从来没有一人成功过，他和好兄弟蒋嘉言也在其中。沈暮最优秀的地方在于，她从不拖泥带水，她会明确的拒接别人，也从不接受别人的示好。但就连拒绝别人时都能让人如沐春风，依旧喜欢她。当然也包括他俩，这些年过去，于阳没有了这样的想法，只当沈暮是很欣赏很要好的女性朋友，但蒋嘉言不同，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有时候他想为什么大家会喜欢沈暮，可能是因为她身上总有一种神秘感，她和他们亲近又疏离，她总是热情的和别人相处，但又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就比如，他们认识这么久，他甚至从来没听她说过一点家里的事。她就像一个没解开的谜，让人着迷。
“宋思晨可是很关心员工的，连员工还没确定关系的男友都知道，怎么能算不关心呢？倒是沈暮，她才是不关心的。”于阳缓慢的说道。
“哦？怎么说？她可是很难过的啊！那许曼不是她师父嘛？”周舟不解的说道。
“宋思晨是有些傲慢，理论上也不会多八卦什么，更何况这人貌似也对我有些敌意”周舟听到这儿“扑哧”笑了出声，于阳白了她一眼继续道：“但是沈暮不同，我俩关系很好，如果她想，她一定会问我些问题。但是从我一见到她，告诉她许曼死亡的消息后，直到我走，甚至我支走你，给了她和我独处的机会，她都没有问过任何关于许曼死亡的细节，甚至连她是怎么死的这种问题，都是宋思晨问的。做为关系很不错的师徒，即便是不爱八卦，但这样也还是太有些事不关己了。”于阳解释道
周舟恍然大悟似的“对啊，我就说，总觉得她的悲伤好像差点什么，她看起来很伤心不像假的，但却不关心任何细节，好像。。好像。。”
“好像她并不是为这件事伤心”于阳接话到。
“对对！”周舟震惊的看着于阳，觉得于阳可真是厉害“师父，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你先回队里，查查她的社会关系，尤其她的那个小男友，我再去一趟现场。”于阳安排完，再次自行回到了许曼的住处。
许曼住的地方在老城区，这里以前是市中心，住的大多是老本地人，这些年城市发展，外扩。市中心已经逐渐南移，公司写字楼基本都盖在高新区，所以年轻人们大部分都不住在这一片了。而许曼的小区，更是在一条老旧街道上，这里是一片银行宿舍，楼房盖的很早，都是六层的楼梯房。所以小区里摄像头很少，更别提楼道内了。于阳了解过，许曼是本地人，这房子是父母留下的。小区里住的大多是退休的中老年人，门卫是认识许曼的，据门卫讲，昨天晚上许曼回来的时间和沈暮说的基本一致，而且许曼回来时虽然能看出来喝过酒，但明显是没有喝多的。
于阳走到小区门口，恰好又碰到了早晨见过的门卫，这门卫五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憨态可掬。于阳想了一下，这人好像姓王，早晨询问他的时候，他有些紧张。于阳边走进小区，边冲保安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保安却叫住了他。于阳有些诧异“王师傅，有什么事吗？”
那保安见于阳直接便能叫出他的姓，面上露出些许笑意，紧张的神情少了一些。“警官，哦，您，您”
“王师傅，我姓于，您想说什么随便说就是，不用担心，就我一个人，您说什么，我也都当唠闲嗑了。”于阳又笑眯眯的说到。
“啊，好好。”保安明显更放松了一些。
“于警官，我仔细想了下，那小姑娘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和往常确实有些不一样的。”许曼已经36岁了，但看样子确实和二十多岁似的，这王师傅还叫她小姑娘，显然是不知道她的实际年龄。“她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来我这里拿快递，每次都会叫我句王叔，一来二去的，有时候回来的晚，看她喝了酒，我还会劝两句，少喝酒对身体不好。但是昨天，也是有她的快递的，我看见她回来，就开门叫她，但她却没有要进来拿，就冲我摆摆手就走了，很着急似的。”
“您感觉她状态和平时不一样？是不是因为喝的有点多了？”于阳引导着保安师傅多说一些。
“不像是喝多，走路一点也不晃悠哦，我叫她，她像受惊吓似的，走的可快了。”王师傅着急的解释到。
于阳认真的听着王师傅的分析，时而肯定的点点头。于阳趁王师傅怜悯感叹许曼年纪轻轻还没结婚时，赶紧问到：“王师傅，那您有见过许曼带异性朋友回来吗？”
王师傅干脆的摆了摆手：“没有，别说异性朋友了，就是朋友都没见来过。”
“王师傅，这么肯定呀。”于阳打趣到。
“于警官，我们这小区不大，住的基本都是银行十几年的老人，虽然不敢说百分百都认识，但是外来人确实很好认的。”王师傅怕于阳不信，忙解释到。
“那每天就您一个人？没个倒班的？”
那王师傅开心的笑道：“没，这就我的小家，我自己把钱都挣了。”
于阳觉得了解差不多了，于是道谢后往许曼的家里走去。
发现许曼的时候是在卧室，她穿着蓝色的睡裙，平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床头边掉着一个空瓶，瓶子上写着佐匹克隆。这是一种安眠药，看样子是吃了整整一瓶，地面上掉着个空酒瓶，750ml的。法医说，许曼至少喝了1000ml，应该是在回家前就已经饮过一些了。更让人震惊的是当他们来到此处时，房门上贴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内有煤气泄漏，请小心。邻居也因为这张纸条才报的警。但这纸条的字是打印的，应该是很早就做了准备，许曼想死的心似乎很是坚决。断绝了一切生还的可能。但她又为什么要在门上贴一张纸呢？是关心别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吗？她是几点贴的这纸呢？万一有晚归的人，看到了这张纸，提前报了警呢？她是想被发现还是不想被发现呢？于阳的思绪翻江倒海，总觉的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这个房子是个两室一厅的，装修的很精致，不像老房子，显然是重新装过。房子在三楼，窗户外安装着老式的防护网，但窗户是新的，密封性很好的内开窗，从外面是无法打开的。早晨也看过了，屋子里除了许曼外，确实没有新鲜的别人的指纹。怎么看，都像是自杀的，可那种不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而且最关键的，自杀原因呢？就这样，于阳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的静静地坐着，一坐就坐到了傍晚。直到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师父，查到她的男友了，是一个健身房教练。”
“你等着，我接你去，见面说。”于阳挂了电话，又环视了屋子一遍，离开了房间。
许曼的小男友叫田亚军，26岁，广西人，是一家叫皓胜健身房的教练，也是老板。健身房是三年前开的，也就是大学一毕业就来了本市开了健身房。从现场带走的许曼的手机中，查到昨晚两人最后的微信聊天是晚上7点28分，许曼说自己在和同事吃饭。之后9点钟田亚军给许曼打了电话，通话时间30多秒。再之后就没有了联系，许曼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只有一个是今早6点半田亚军打的，剩下就全部是路雨打的。于阳看了看认真汇报的周舟，笑了笑：“不错啊，效率挺快。”周舟得到了鼓励，赶紧说到“4点左右，田亚军给许曼的手机打来电话，但是我们还是没有接，我想着直接杀个措手不及。”
于阳点了点了头示意周舟继续汇报。
许曼的父亲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在养老院住，母亲在她小时候就不在了，她现在的母亲是继母，和她自己的女儿住，继母和许曼父亲的女儿，是她的姐姐。“姐姐？”于阳以为周舟说错了，重复了一遍。
“没错，调查到的是姐姐，比许曼大两岁，但许曼的母亲确实是她父亲的原配。具体什么情况还得见了亲属本人才能知道。她的父亲和亲生母亲还有继母都是银行的职工，父亲退休前升到了行长，她姐姐没有工作，姐夫是南大的经济学教授，两人结婚十年了，至今没有孩子。她继母和她姐姐出去旅游了，已经通知，但要后天才能回来，联系到了许曼姐姐的爱人，也就是许曼姐夫，明天早晨先来。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周舟认真确认一遍后，合上记事本。
于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想抽根烟，但看了眼周舟，还是没点。
车内鸦雀无声，大概过了几分钟，于阳皱了皱眉“男友比自己小10岁，后妈生的女儿居然是姐姐。看来，这个女人秘密还真是不少。”
“是啊，看起来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师父，看照片，她那个小男友长得很不错的，这许曼又漂亮又有钱，难怪能搞定这种小狼狗弟弟。真是可惜啊，为什么要自杀啊。”周舟无不惋惜的说道。
漂亮？爱美？对啊！许曼是个漂亮女人啊！于阳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忽的感觉眼前一亮。于阳立刻打着了车，“许曼绝对不会是自杀！”语气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