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陈家小姐醒来,发现柳春江并未睡在房里,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问贴身的丫鬟是怎么回事。那些个丫鬟嬷嬷,昨夜都被警告利诱过了,即便有那么几个忠心的,也是早早被迷晕了,一觉睡到大清早,问其他人,也都只是说姑爷特意放了她们休息,不胜酒力,睡过了而已。
所以,此时的陈家小姐,彻底瞎了聋了。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陈小姐也就不多说了。
“那柳春江人呢?”私底下,陈小姐对自己夫君是既不尊重的。
“姑爷一会儿就到,说是和小姐一块儿去敬完茶再来用早饭。”
正说着,柳春江便适时的出现了。
“夫人可起了?”连门都懒得进,就站在外面这样问了问。
“姑爷稍等,夫人马上就好了。”
柳春江也不着急,一面想着今后如何回敬自己这位夫人,一面想着如何能去看看红绫。
不一会儿,陈家小姐就收拾妥当出来了。
“让夫君久等了。”
“哪里?我们走吧。”
“夫君昨晚在哪里歇息的?”
“书房,没想到夫人酒量如此之浅,一杯交杯酒也能让你醉倒过去。”
“我是醉倒了?然后呢?”
“是啊,我见夫人醉了,也不好再要夫人伺候,让丫鬟进来给你换洗了一下,便让你睡下了。”
“那待会儿……”陈小姐那意思,新婚之夜没有洞房,如何交代?
柳春江笑看着陈家小姐,温和的说:“放心,一切有我。”
这话让陈小姐突然有了中这桩婚事或许还不坏的错觉,她全然忘了,昨晚自己陷害红绫和柳春江的事。
到了厅里,柳家上下,一大群人都聚在那里等新娘子敬茶。
一个嬷嬷在他们进来之前,附耳在如今柳府的内院当家,柳春江的母亲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这位当家夫人的脸色马上就不好了。
等两位新人到齐之后,先给柳家老太爷敬了茶,虽然他老人家昨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内院的事,还是交给儿媳来处理更为妥当些。
紧接着是柳家老爷,老爷子也受了这媳妇礼,不过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本来儿子就不满意这门亲事,但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妥协了,如今看来,这陈尚书家根本没有诚意结亲,竟然用这样一个庶女来糊弄他们家,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江儿说他自有主意,他这个父亲还真想亲自为他讨回公道。
到了柳春江母亲这儿,事情就不那么顺利了。陈家小姐规规矩矩的端着一杯茶,跪在了柳夫人面前的蒲团上。
“媳妇给婆婆敬茶,祝愿婆婆青春永驻,身体健康。”
柳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户部尚书家的庶女,这丫头,看起来也是眉清目秀,大大方方的啊,怎么就能做出那样的苟且之事?难道尚书府中的家教就是如此?柳夫人如今只知这为媳妇已非完璧之身,如若让她自己奸夫就是儿媳的亲大哥,还不知道要是个怎样的反应呢。
“陈小姐,你的媳妇茶,老身可不敢受。”
嗯?叫陈小姐?出什么事了?
“婆婆怎会如此说?”
“赵嬷嬷,把东西拿上来。”此时,一个婆子捧着一个盒子就来到了众人面前,成过亲的女子都知道,那便是装元帕的盒子了。
“把盒子打开给众位看看。”柳夫人真的是有些压不住火气了。虽说这是家丑,不宜外扬,可今天厅里的都是嫡支亲戚,这种事,还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好。想来,也没谁会愿意这种事情外传,凡在这个家里的,不管你是媳妇,兄弟姐妹,还是孙辈的,都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说以后是春江做家主,可也没谁会用这种事来攻击他,那不是柳家的家风,有本事你就在商场上斗一斗,如若有真本事,那家族也不是那种刻板的,没说一定要嫡长子继承家业。所以柳夫人做这事儿也没什么压力。
当大家看到那方干干净净的元帕时,都有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这长房长媳的名节何其重要,不说你要是什么名门之后,不要你有什么千金嫁妆,但最起码的贞洁要有。
老爷子叹息,柳老爷捏得椅背嘎嘎作响,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着还跪在蒲团上,端着茶的陈家小姐身上。
这陈小姐说也怪,这个时候了,还不慌不忙,别人哪知道柳春江昨晚根本就没有同她圆房,早上又说了让她放心,一切有自己的话。
陈小姐见自家婆婆不接茶碗,心想:反正是你儿子的错,这与我何干呢?她事不关己的慢慢把茶盏放在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根本没有皱褶的裙子。
这一系列动作,在柳家人看来无疑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就算你是尚书府的嫡小姐也不带这么嚣张的,真当柳家只是个商户就这么好拿捏了?此时的柳家人已经同仇敌忾了。
柳春江想过让大家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可没想到这陈家小姐也是个蠢的,竟然如此作为,那岂不是帮了自己一把。柳春江很高兴,不过也不表露出来,反而装作一副受了极大委屈,又不敢言语的样子。
“陈锦华,关于这事儿,你就不想给我们柳家人一个解释?”柳夫人气得把元帕砸在了陈家小姐的头上。
陈锦华捡起那方元帕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那帕子并非是干净的,上面是有一些已经干掉的污渍,只是独独少了处子该有的血渍。这是怎么回事?对于男女之事,陈锦华也算是过来人,哪里会不知道上面的那些个污渍是什么。可是,她昨晚并未和柳春江同房啊,怎么可能在元帕上留下这些个?
如果说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同没同房的她或许分不太清楚,可她陈锦华又不是第一次,至于自己有没有发生男女之事都不清楚吗?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方元帕,我只能说我昨晚并未同相公圆房,这元帕一定不是我的。”
“呵呵,陈锦华,我告诉你,我们柳家用的这种元帕,是按柳家秘法织成的银丝白锦,表面上看是白色的,对着阳光仔细看,却能看见里面用银丝织成的柳字。难道你是想说,我亲自让人放到你们喜床之上的元帕被别人给用了?”
起先陈锦华也没注意,经婆婆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这块布料的确奇特,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求救似的望着柳春江,“相公,你说话呀,你昨晚睡的是书房不是吗?”
柳春江做出一副呐呐不敢言的模样,“我,我,我昨晚的确睡的是书房。”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即便说的是真的,也让人浮想联翩。
“江儿,有什么你就实话实说,一切有为夫替你做主。”看到自家儿子的表演如此精彩,柳老爷憋着笑,也很配合的做出一副一心替儿子委屈的样子来。
陈锦华气得跳脚,这下子她要是在不明白这是个局,那她也就白活了,只是她不没猜到布局的是自己夫君而已。
“夫君,你好好告诉公公婆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还要逼得我怎样?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好嘛,这种含含糊糊模棱两可的话,谁会往字面上的意思想?
一看自己夫君居然是这样的,陈锦华气得跺脚,好吧,那就自证清白吧。“婆婆,我昨晚的确没同夫君圆房,如果大家不信,大可以招来院中的奴仆一问。”
“何必那么麻烦,既然陈家小姐并为与我而圆房,那至今应该还是完璧之身喽。”
陈锦华稍微迟疑了一下,她笃定柳家不敢把她这个陈家小姐怎么样,“那是自然,本小姐当然是完璧之身。”
柳夫人冷笑两声,“那好,来人,伺候陈家小姐验身。”
柳夫人的话一出,就有两个婆子上来拉陈锦华,这时的陈锦华也慌了,她没想到柳夫人还真能如此不顾及两家的脸面。
她使劲甩掉两个婆子的钳制,大声道:“我看今日谁敢?给本小姐验身?你们还不够资格。”
“陈锦华,你既然嫁进我们柳家,就是我们柳家的人,我这个做婆婆的自然有资格给你验身。”
“呵呵,你们柳家如何,我可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好,好得很。”柳夫人气得发抖,嫁进门的媳妇儿,居然用娘家来威胁婆家?“既然你不承认婚前失贞,也不同意验身,那我现在就休书一封给陈家夫人,我到要让她看看,他们尚书府教出的好女儿。”
“呵呵,给我母亲写信作甚?没有的事儿,你不能胡乱诬陷我。”陈锦华此时越来越没底了,嫡母若是知道了真相,第一个维护的肯定是自己的亲身儿子,更加不会顾及她的死活,难说为了平息柳家人的不满,自己最终会成了牺牲品,丢了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