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霓裳阁你跟我一块儿去吧。”城主府内,余城主正在和自家夫人商量。
余夫人叉了个丫鬟刚削好的水果,斜了余城主一眼,“那种地方我怎么能去?”
“怎么就不能去了?今个儿晚上是女宾专场,红绫姑娘特意给我留了雅间。”
“红绫红绫,一个舞姬,把你们爷俩儿的魂都勾去了。”
“瞎说什么呢?短见。”
“行!说我短见,那本夫人今晚就随老爷去见识见识。”
“就你这醋性,红绫姑娘那是庆王殿下看上的人,长点眼。”
“庆王?还真是烧了高香了。”
另外,飞天坊内,李云娘却有些坐不住了,原因无他,之前说好今晚一起去闹场的几家都退缩了。因为自家坊内的许多姑娘今晚都被定了,有些公子老爷们不好带自家的家眷,就打算带上自个儿的红粉知己前去霓裳阁捧场。也有不少人包了雅间,带自家的夫人或者宠妾来玩。也有淘气的女儿家,换了男装跟着自家哥哥来凑热闹。没办法,这小小的邺城,这几天都被这女宾专场吸引去了人们所有的注意力,特别是有来过男宾场的客人这么一传,越发的不得了,所以今日霓裳阁的门前车水马龙,说人满为患都不为过。为此红绫还特意安排了小厮引导各家的马车停靠。
原本各位小姐夫人们都觉得这样的地方怎么都有点上不去台面,可没想到,一到霓裳阁门前,就有规矩大方的小厮专门来引路,统一的服饰,清秀的样貌,进退有度的举止,令人刮目相看。下了马车进到门内,更有同样服饰统一的姑娘们领路,衣着得体,举止与世家大族里培养出来的丫鬟无异。雅间内也是布置的极为雅致,按照门牌上的名字,各个雅间装饰各异,虽说用料不一定顶好,墙上挂的字画也不是什么大作,摆件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摆在一起就明确的透露出主人家的意思:宾至如归。
红绫很满意今天的效果,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飞天坊的李云娘居然来了,这厮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偷师的啊?
后台化妆间内,“丽娘别怕,她来就来吧,若她敢闹事,你娘我也不是吃素的。”
红绫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己娘亲护犊子的样子,道:“娘,我不怕的。再说,今晚余城主一家要来,量他也不敢造次。且让她看看女儿的厉害,气死她!”说着红绫还孩子气的皱着小鼻子挥了挥小拳头。逗得杜芯蕊一阵笑。
今日供应的吃食大同小异,不过因为来的女客多了,增加了好多甜食。馅饼的颜色也鲜亮许多,院子里还挂了许多精致的灯笼,上面都已经写好了灯谜。还专门摆了个对对子的小台。表演的曲目也全都换了,第一曲开场舞,红绫特意挑了阁里年纪最小的一对,红绫听娘说,他们俩儿原本都是乞儿,都是被其他大乞丐欺负得无法容身了,娘亲收留了他们。不到十岁的小人儿,原本也没人注意到他们,只在厨房帮忙洗洗刷刷,是红绫大筛选的时候,发现这对小童嗓子不错,才收到前面,跟着哥哥姐姐们每天学习歌舞,粗粗算来正式训练也不过才半年。
院子里还是刘云宏清脆悦耳的口哨声为伴奏,搭配着响指辅助节奏,两个小童打扮得粉雕玉琢,像极了谁家出门游玩的公子小姐。
今天早上下了一场大雨
哗啦啦啦花儿洒落一地
哎呀呀呀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树上麻雀天天腻在一起
唧唧喳喳说话唱个不停
哎呀呀呀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嘟嘟嘟…嘟嘟嘟…
我们手拉着手走在一起
嘻嘻哈哈唱歌去旅行
不管是太阳天还是下雨
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今天晚上星星多么美丽
一闪一闪像是你的眼睛
不管是太阳天还是下雨
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只要和你在一起
两个小孩牵着手蹦蹦跳跳的从厅里穿到院子,站到树下,做在加宽了的秋千上,轻轻荡着。
一曲唱完,两人也不走,小男孩解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女童面前道:“妹妹吃块糕吧,唱半天定是累的。”
女童捻了一块儿,很认真的说道:“是啊,都唱完了怎么也没人打赏,红绫姐姐不是说唱得好有奖励吗?”说完把糕塞进嘴里。
男童先跳下了秋千,“算了,没人喜欢我们就回吧,以后都不唱给他们听了,哼!”说完,把女童从秋千上带下来,牵着就走了。
院子里的客人不知这最后的对话是可以安排还是随性所致,等反应过来,两小童已然走了。不尽一阵好笑,纷纷说道:“打赏打赏,大大的打赏。”
红绫牵着两个小童上来谢赏,男童很会说话,鞠了一礼道:“谢各位客官的赏,今个儿是我玉清和妹妹玉秀第一次登台,往后各位爷多多捧场。”
众人见玉清小大人样又是一阵戏笑。
待得玉清玉秀下去了,独留刘云宏一人在树下,有小厮递过来一把古琴,周围其他的琴师也在院中找了舒适的位置,随性的散落着,有人执萧靠着假山,有人怀抱琵琶坐在买汤圆的小摊上,有人敲着木鱼、铜钵随意的盘膝坐在一块大石上,有人手持沙锤坐在大茶花树的上,红绫则选了古筝,与刘云宏成八字型坐在树下。
古琴起,刘云宏开口唱道:
云对雨雪对风
晚照对晴空
三尺剑六钧弓
岭北对江东
颜巷陋阮途穷
白叟对黄童
沿对革异对同
冀北对山东
两鬓霜一客行
新绿衬酒红
七颗星一袍风
佛陀对苍生
两鬓霜一客行
新绿衬酒红
七颗星一袍风
佛陀对苍生
天浩浩日溶溶
弯月对长虹
我对你嘴对心
九夏对三冬
我对你嘴对心
九夏对三冬
我对你嘴对心
九夏对三冬
舒缓略带沙哑的嗓音,随性的布局,给刘云宏增加了许多仙气。加上刘云宏本来就是个会演的,迷倒在场不少女客。甚至有大胆的姑娘让自己的丫鬟送来了赏钱。
一曲唱完,最后一个钵音落下,刘云宏抬眸,迷人的微笑还挂在脸上,完美结束,红绫也给他个赞许的微笑。可看在李云娘眼里却成了眉目传情,李云娘心里那个恨,本来觉得自己花了那么大功夫派来的探子能毁了红绫,没想到反而被这个小狐狸精给勾了去。红绫可没注意到这些,倒是刘云宏有意无意了瞟了李云娘一眼。
彩儿在旁边看了也暗暗着急,低声说道:“坊主,您说这刘公子不会对红绫上心了吧。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李云娘心思复杂,“想办法见刘云宏一面再说。”
彩儿暗自着急,飞天坊如今的生意越来越糟糕,可谓是每况日下,再不能有点起色怕是要关门大吉,如若没有了飞天坊自己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