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说明,凶手是等两人离开之后才进来的。
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想太多,说不定是巧合?要不然就换一个房间吧。”顾方白轻声开口。
温湄抱着手臂,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房间里死过人,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住下去了,华国人都信这些。
温湄找了人换了个稍微小一点的房间,将东西搬了过去。
两人来到甲板,周围的人依旧欢声笑语,仿佛昨晚发生的事就是一场梦,唯独他和顾方白还记得那个可怜的女孩。
“顾方白,我总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温湄声音小小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方白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如此,不如我和你分享一下我的看法。”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观察到了一些细微变化。
昨晚的那个女孩大约十八岁,家境殷实,身上的衣服是香奈儿的春季限定,珠宝是高定,按理来说,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劫匪盯上,可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珠宝一件没少。
温湄抓住了重点,“不是为财,那是为什么?”
“或许是仇杀。我检查过了,女孩手指多了一枚钻石戒指,她今天戴的珍珠,我很少见珍珠和钻石一起搭配的,而且戒指明显就是婚戒。”
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还不到法定的年龄,哪儿来的婚戒?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温湄也察觉到了不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能惹什么仇人?”
“或许和父母有关,那女孩死状凄惨,明显就是职业杀手。”
温湄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后背冒着冷汗。
“那我房间的人是怎么回事?摆明了就是想吓我。”温湄也不是傻子,船舱这么多房间,偏偏人就在她的房间,明显就是故意的。
顾方白知道她需要一个真相,但房间里的尸体,他暂时还不太清楚,线索太少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无奈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那人有我们的房卡,不然他进不去。”
“算了,晚上睡觉还是注意一些吧。”
温湄实在不善于推理,这件事也就罢了。
白天相对安稳,夜幕降临之后,便不那么好说了。
船长为了安抚众人,特意安排了烟花。
一大颗烟花在甲板上方爆开,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地向下掉落,旋即失去了光芒,紧接着又是一朵黄色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印着人们的笑脸。
“阿湄,你喜欢烟花吗?”
“不喜欢。”她讨厌稍纵即逝的东西,相比烟花,她更喜欢落日,落日每天都能够看到。
五光十色的光下,两人的视线骤然撞在了一起,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她的倒影。
心跳骤然加快,她的呼吸骤然一紧,忽然听不到了周围的声音。
一个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手肘重重地推了一下温湄,她重心不稳,直直倒进了顾方白的怀里。
额头撞进了他坚硬的胸膛,嗑得她龇牙咧嘴的。
“抱歉。”她抬起头,慌不择路地后退了几步。
心好像渐渐控制不住,雪球越滚越大,直到失去控制,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天,她拿出顾方白的书,一张空白页上贴了张照片。
那是她少女时期的照片,脸庞还很稚嫩,笑容还算真挚,大学是她大二的时候。
她早已忘记照片的出处了,可她记得那时候她还不认识顾方白。
照片背后,画了一个红色爱心。
再傻,她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深眸注视着顾方白,她的脸上有些意味不明。
“阿湄,你怎么了?”顾方白靠在栏杆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顾方白摇头,“没什么。”
烟花秀结束,夜色又恢复了一片沉静。
一连三天,船上便没再发生什么意外,船上的人也渐渐恢复了本性。
第五天晚上,船长举办了一个宴会,特意款待。
温湄还心有余悸,几乎和顾方白形影不离。
她穿着那件黑色的礼服,手里握着香槟,身姿摇曳。
顾方白凝视着那末摇曳身姿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黑色裙子,镂空的后背,光洁的后背。
一切的一切,仿佛那么巧合。
温湄见他走神,用胳膊肘戳了戳他,“顾方白,帮我拿一下,我想去趟厕所。”
“别去。”他似乎被什么一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
知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若一个人去厕所,遇到危险的概率会加大。
温湄不明就里,“可是我想上厕所。”
刚才喝了两杯香槟,尿意上来,若是不解决,她会难受死。
“我陪你一起。”
“好。”
两人并排走出了宴会厅,穿过长长的走廊,才到厕所。
顾方白立在厕所外,不停看着手表。
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温湄也算松了口气。
解决完之后,正准备洗手,口鼻便被捂住,意识一瞬间消散,身子一软,倒在了地板砖上。
一双黑手将她拖进了黑暗处。
顾方白一直没有等到温湄出来,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奇怪的是,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早就没有了温湄的影子。
“阿湄。”意识到事情不对,他赶紧走了出去。
厕所就那么大,既然没有人,一定是被人带走了。
没有立即杀人,证明他们还有事要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另一处,温湄被人从暗格运到了一处昏暗的杂货间,一盆冰水浇在她的脸上,意识依旧不清。
油腻的手在她脸上乱动,耳边响起了一阵恶魔的声音:“啧啧,多好的美人,只可惜,有人要毁了你,杀了你。”
男人拿出一粒黄色药丸,粗暴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小丫头,等拿到了你的照片,再杀你,好好享受为你服务的夜吧。”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对身后的手下说:“送她去1206房间,那儿有人等着她。”
“是。”
手下扛起温湄,躲过密不透风的监控,来到了一个门口。
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只看到了一个泛着寒光的袖口,以及一声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