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舞厅,两人翩翩起舞,即便没有一个步子是对的,两人的热情依旧不减。
上流社会,奢华成性,纸醉金迷,温湄从前不屑,现在却也能够理解。
高跟鞋随着音乐,“哒哒”地响起了有节奏的声音。
“啪!”
舞厅的灯一瞬熄灭,周遭一片黑暗。
温湄下意识的拱进了顾方白的怀里,洁白的小脸浮现出一抹慌张。
“别怕,或许是电压不稳。”他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温湄扭着头,竖起耳朵,洞察周围的情况。
四周的人叽叽喳喳,对于突如其来的停电十分不满。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灯再次亮起。
温湄揉着被刺眼白光闪到的眼睛,还未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一阵尖叫。
“死人啦!”
现场一片混乱,处于舞厅中间的人纷纷后退,不少人捂着眼,似乎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慌乱间,温湄的肩膀被人撞到,一阵刺疼。
她下意识地往后看,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了出去。
舞厅的人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温湄和顾方白。
没了那些人,温湄将中间那抹鲜红看得清清楚楚。
死的是一个女孩,面部扭曲,双眼瞪得很大,眼球呼之欲出,更为恐怖的是,她的脖子向后扭到了后背,整个尸体呈现一种诡异的姿态。
从后腰溢出的血铺满了金色的地板,慢慢往外移。
温湄转身,埋进了顾方白的怀里。
头一次见到了这么诡异的死法,温湄实在接受不了。
“阿湄,在这儿等着我。”他拍了拍温湄的肩,随后走向了那具尸体。
永恒号首次起航,并没有将谋杀纳入意外,船上也没有警察。
一旦起航,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他蹲下身子,开始仔细打量尸体。
“顾方白,你又不是神探,那具尸体……太恐怖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温湄背对着他,一想起那女孩的脸,她就发怵。
今晚注定是不眠夜。
没一会儿,顾方白回来,两人才走了出去。
发生了命案,没人愿意站在外面,凶手还在床上,人人都害怕凶手找上自己,谁会愿意把命搭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两人回到房间,温湄浑身冒着汗水,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一样。
“顾方白,要不今晚我们一个房间吧?我害怕。”
房间是上下两层的,有三个卧室,但有个人照应,她心里也没有那么慌。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幽深的眼眸流露着丝丝的担忧,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深夜,海风轻轻拂过,一群群海鸥停在了阳台的栏杆上,长长的喙清理着身上的羽毛。
顾方白坐在窗边,夜色并不浓郁,他的侧脸在暗夜中显得有些冷,脸部半明半暗,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看不清什么神情。
尸体的样子像是印在了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眼前仿佛迷雾重重,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就是抓不住。
顾方白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女孩身上也穿着黑色连衣裙,戴着一条珍珠项链,那样子,和温湄真像。
……
翌日,甲板上围满了人,纷纷让船长赶紧开船回去。
只是叫嚣了许久,似乎都没有人答应,这趟旅行是不能停止的。
舞厅外已经围了起来,可那女尸依旧没有处理,双目瞪大,仿佛怨气难消,直鼓鼓地看着外面的人。
温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着那女孩,扭曲的脖子上,清晰的指印。
“顾方白,你不觉得奇怪?”
熄灯的那几分钟,如果出了意外,大叫一声,周围这么多人,不可能不帮忙,可这女孩一句尖叫都没有。
还有,舞厅人很多,周围的人没有察觉到?
顾方白看向里面的女孩,侧脸轮廓锋利冰冷,眼眸里藏着些愠怒,“那女孩是被人活活扭断了脖子,我昨晚看了,后背被人捅了两刀,应该是凶手不放心,补上去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可周围人难道没有反应,一个女人倒下,应该能感受到。”
黑夜中,眼睛失去作用,其他的感官会变得更敏锐才对,不可能没有感觉。
“或许是女孩周围没有人,还有,那群人里面有帮凶。”顾方白的眼眸骤然变冷,拉着温湄离开了案发现场。
船上的人,人心惶惶,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种极致的环境中,享受似乎成了唯一的出路。
甲板之上,人们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温湄没有那个心情玩乐,跟着顾方白回到了船舱。
推开门,正对着的窗户上似乎飘着什么东西,荡来荡去,闪着一抹红色。
温湄闪过疑色,毫无戒备心地走了过去。
那东西还在窗外荡来荡去,温湄还没有走到窗边,忽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到了羊毛垫上。
窗外,赫然是一双脚,染上血液的人脚。
顾方白急忙跑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两人抱回了房间,又打了电话给服务生过来。
“阿湄,没事的。”顾方用被子将人裹住,不断安慰着她。
“顾方白,那是脚。”温湄将脸埋进了臂弯,刚才那一幕生生吓退了她。
很快,房间的人便被弄了下来,是船上的一个服务员。
尸体已经僵硬,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被人掉在了船体之外,脖子和身体几乎快要分家。
灰白的腿上,写了一排字,“Kill you!”
那个“you”到底指的谁,没有人清楚。
女尸被抬出去后,温湄才敢从被窝里面出来。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奉行鬼神之说,可被两具尸体瞪着,任谁都做不到云淡风轻。
“阿湄,没什么事了。”顾方白拿着消毒水,仔细地喷洒在甲板上。
温湄的脚步都是软的,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没缘由地慌张。
“顾方白,为什么那具尸体会出现在我房间?”
两人走的时候,窗外什么都没有,船体都是光滑的,凶手除非能飞檐走壁,才能从上面把尸体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