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湄从床上醒来。
因为宿醉，脑袋格外胀疼，眼皮就像灌了铅似的，不想睁眼。
被子盖住了头，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直往鼻尖钻，夹杂着淡淡的薄荷味。
温湄意识到不对，猛地睁开了双眼。
房间里是刺眼的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非黑即白，并不是她的房间。
昨晚她醉酒过后，顾方白没有送自己回浅水湾，浅水湾门卫严谨，陌生人根本进不去。
看着床边的书架，温湄意识到，这里应该是顾方白的房间。
她从床上坐起来，忽然一阵零碎的片段如泉水一般涌入脑海中，她想扇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谁家好人喝醉了抱着男人叫妈妈，关键她和顾方白还聊了一路，顾方白还真把自己当妈。
这个臭小子，居然在这方面占她便宜。
收拾好后，她走出房间。
公寓里面只剩了言诩，见她出来，还给她打了声招呼。
“顾方白呢？”温湄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了餐桌前。
言诩嘴里还包着面包，囫囵地说：“他回公司了，今天发布会。”
温湄差点忘了，果然是喝酒误事。
简单吃了早饭，温湄就开车去了公司。
到的时候，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顾方白一身黑色西装，无数闪光灯下，将他的轮廓衬得更加立体深邃。
他手里拿着最新的第四代无人机，面对无数记者的提问，他依旧沉稳冷静，从容不迫。
“顾总，为何蜻蜓的外形和前段时间陆氏发布的无人机有些相似，这款无人机是否对标了陆氏发布的那款无人机？请您回答一下。”
站在台下的温湄屏住呼吸，她就知道会有记者这么问。
还好，她和顾方白已经对这个问题做出了准备。
台上的顾方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了操纵台，让无人机飞到了空中。
红外线装置能准确扫描出现场的人身上是否带了打火机，通过接收装置再传回操纵台。
而发布会现场的大屏连接着操纵台，在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
顾方白解释道：“因为我们安装了红外线扫描装置，再配上自制的系统，能够轻松分析出在座各位身上是否携带了打火机，并且预测发生火灾的概率。”
随后，顾方白又按下一个按钮，无人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从身后伸出一双细长的机械手臂。
随着顾方白操作，无人机提起了一小桶水，飞向了空中。
“各位，蜻蜓不是因为任何商业竞争而产生的，历经几年，现如今已经是第四代了，从第一代到第四代全部由启明内部研发，所以并不存在什么相似不相似。”
“而且蜻蜓对标的客户群体也不是当代年轻人，它的出生是为了在交通农业灭火，帮助我们减少负担。”
无人机飞回顾方白的手中，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记者，忽然，他瞳孔一震，视线盯着一个角落。
隔着无数的人，两人的视线在此刻相撞。
温湄冲他一笑，动了动唇角，无声地说：“加油。”
他沉默片刻，眼神掠过一丝笑意，随后才点点头，收回了视线。
这时，记者又提了一个问题：“那么顾总，你认为陆氏的无人机能比得过启明吗？”
这个问题即刁钻又无力，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故意想找不快。
顾方白只是浅浅一笑，“这话放在这儿应该不怎么合适，毕竟两架无人机的功能不一样，对标的群众也不一样，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那顾总的意思就是陆氏比不上启明了？”
“自然不是这意思，举个例子，拿香蕉和白菜比谁更好一样，其实根本不能比，蔬菜和水果，定位都不一样。”顾方白回答得游刃有余，也巧妙地回避了记者犀利的问题。
那记者见状，瞬间就没话说了。
本以为到这儿就不会再拿陆氏说事了，谁知有个记者不怕死地问：“顾总，我认为蜻蜓有抄袭的嫌疑，陆氏和启明的产品外形相似，请顾总回答一下。”
顾方白脸色一沉，扫了一眼提问的女记者，声音不疾不徐道：“蜻蜓没有抄袭。”
不仅没有抄袭，还是被抄袭的一方。
当然，在场的记者并不知情。
“那如何解释外观相似的问题？”
“各位，这里是蜻蜓第一代到第四代的设计图纸，各位不妨看看，启明每一项发明都申请过专利，绝对不存在抄袭的问题。”
记者的相机对着那些图纸疯狂拍摄，试图抓住一些线索。
然而他们到底是外行，没有看图识货的本领，这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发布会结束，温湄和顾方白在后方的休息室碰了面。
“怎么一声不吭就来发布会了？”
“当然是想找某人问问昨晚的事，想问问他，怎么就把自己当成我母亲了，还堂而皇之和我聊了半天。”想想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就觉得奇葩，她抱着顾方白叫妈妈，真是辣眼睛。
顾方白一脸尴尬，“那个，我看你哭成那样，于心不忍。”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了。”温湄坐在椅子上，双眼圆睁，鼻孔一张一缩，眉心皱在一起，仿佛在压抑着怒火。
“行了，不说昨天的事了，刚才的发布会如何？”
“当然好，尤其是回答问题的时候，临危不乱，条理清晰，想必过不了多久，陆氏那边就会知道了。”
顾方白把无人机的设计图纸拿出来的那一刻，温湄就知道陆承宇这次输了彻底。
这次的发布会又是线上线下同步进行，加上周末人多，不少人都看着。
相比之前陆承宇一番激情演讲，顾方白就显得朴素得多了，没有那么多口水话，一心关注着产品的讲解。
“不用过一会儿，他们现在就知道了。”顾方白把手机递到温湄面前，上面赫然是陆氏的声明，内容直指发布会，否认了抄袭。
陆氏在公关方面向来没话说，尤其是关于公司利益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