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湄脸色倏然一沉,微蹙的眉间透着几分厌恶。
柳漾漾做了个抚摸肚子的动作,挑衅一般地看着温湄。
三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一身鹅黄色长裙将她衬得单纯无害。
“你怎么在这儿?”目光锐利地射向柳漾漾,温湄抱着手倚靠在墙边,浑身戒备。
柳漾漾轻轻一笑,粉唇娇嫩,双眸却透着几分不怀好意,“温湄,承宇和我说,只要我生个男孩,他就会给我孩子一个名分。”
柳漾漾满脸得意,最近陆承宇常常来找他,两人虽不像最初那般恩爱,但也不至于没有感情。
陆承宇对这孩子抱有很大的期望,甚至想过不顾陆老爷子的反对,等孩子出生后就抱回来养。
温湄轻哧一声,“柳漾漾,你想和我炫耀,可以找错了人,陆承宇对我来说就是路边的骨头,谁叼走了我都不会在乎。”
她会和一只野狗置气?
“委婉地提醒一下,陆家还不是陆承宇说了算,陆老爷子不会同意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进陆家,而且……”
犀利的目光渐渐下移,在她身上流转,最终停在了她隆起的小腹,温湄轻蔑厚唇,别有深意地说:“你这孩子怎么来的?若是陆承宇哪天想不开,带你去做羊水刺穿,啧啧……”
尾音拖得长长的,温湄嘴角带笑,兴致盎然。
柳漾漾脸色倏然一白,紧咬着唇,鲜血在嘴里爆开,血腥味蔓延至整个口腔。
她呆滞地怒视温湄,充满了不可置信。
本来温湄不确定的,现在看到柳漾漾这副模样,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温湄,你别信口雌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和承宇提半个字,我弄死你。”双目赤红,柳漾漾咬牙切齿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会说,孩子也不在我肚子里,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温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转身就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柳漾漾发疯似拉着她的衣摆,一把将人扯回。
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力气,温湄一个没站住,手腕磕到了大理石面的边缘,莹白的皮肤瞬间红了起来。
温湄捂着手臂,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柳漾漾还不依不饶,“今天你不给我立个字据就别想走!”
“你有完没完?”温湄感觉骨头隐隐作痛,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没完!”
温湄的耐心已经耗尽,拿上东西,直接出去。
还没走几步,柳漾漾痛苦地喊了一声,“温湄,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温湄转过头,柳漾漾已经趴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呻吟,“救命啊,有人要谋杀孕妇了,救命!”
正好外面有值班的保洁阿姨,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叫,放下手中的拖把就走了进来。
“天呐。”惊呼之下,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柳漾漾的腿间已经渗出了暗红色的鲜血,将她下半身的裙子染成了红色,乍一看触目惊心。
她不断嚷嚷着:“这个女人要杀了我的孩子,救救我。”
温湄抱着胸,在一旁默默看着。
她倒要看看柳漾漾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这时,顾方白拨开人群,走到了温湄的身边。
“出什么事了?”他的目光被地上的柳漾漾吸引,下意识就放在了温湄的身前,眉眼间流露着浓浓的厌恶。
温湄冲他摇头,“我没事,一个不入流的手段罢了。”
怎么见了太多靠手段上位的女人,无论哪个手段拎出来,都比柳漾漾这招高级太多。
小三逼原配的戏码在她这儿行不通,想给她戴绿帽子,她的手段还嫩了点。
不久,医生就把柳漾漾抬上了救护车,留下地上一滩血迹。
温湄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摄像机,眼眸微微一眯。
顾方白见此,叫来了经理调监控。
可经理却一脸难色,“顾先生,那段监控被人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温言,温湄平静无波,似乎早就意料到了。
若没有准备,柳漾漾不会这么大胆,这是吃准了她没有证据是吗?
可惜了,她身上还真有。
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温湄绕开人群,走了出去。
顾方白向经理拿来了那段监控,随后迈着大步也走了。
医院这边,柳漾漾浑身是血被推进了手术室。
顾方白推掉了会议,赶紧过来。
等了很久,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柳漾漾毫无意识地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你是怎么当丈夫的?自己妻子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再晚一点孩子就保不住了。”
“病人情况不太乐观,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柳漾漾被送进特区病房,没多久就醒了。
一见到了陆承宇,柳漾漾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淌下来,张着唇,嘶哑的声音响起:“承宇,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还在。”陆承宇的手抚上她的额头,隔着肌肤,热气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脑袋。
他心疼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心中不免心疼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出了那么多血,不知道孩子的情况如何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孩子,都怪我,是我没有站稳,千万别怪温小姐。”柳漾漾哽咽着声音,扭过头,无声地抽泣。
陆承宇觉出了不对,问:“关温湄什么事?”
一旁的助理解释:“小姐今天去吃饭,在卫生间和夫人撞上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夫人就推了小姐一把,当时地滑,小姐没站住,就摔了一跤。”
因为没有监控,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等小姐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体就大出血了。”
助理低着头,不敢看陆承宇的脸。
陆承宇脸色愈发阴沉,薄唇紧抿,眸若冰霜。
“报警!”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清亮的嗓音压抑着怒气。
柳漾漾如临大敌,连忙抓着陆承宇的手,“承宇,别这样,她到底是你的妻子,还是留点面子吧。”
“害了人就得受到惩罚,她应得的。”他给助理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