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回来的。”他呼着热气，语气闷闷的。
飞机有些晚点，晚上才到。
电梯里，温湄把围巾还给了他。
“今晚一起吃个饭吧，家里就我一个人，她们都回去了。”
一个人总归太孤独了，两个人至少能说个话。
顾方白闷哼一声，“嗯。”
温湄推开门，将菜放在料理台上。
房间里拱了暖，房间暖烘烘的，顾方白身上的寒意瞬间消散。
他将外套脱下，走进厨房藏着温湄一起。
“今年过年你准备回家吗？”他摘着菜，声音平稳。
“过年那天准备回去看看爷爷，毕竟三年没有回去了。”
从前做陆家的媳妇时，她不被允许过年回家，从大年三十开始，她就得跟着下人一起装饰老宅。
那时她念着陆家和温家的关系，乖乖听话，做好媳妇该做的一切。
今年过年，温湄准备陪着家人。
“你呢？言诩都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年那天回去，初二就回来了。”
顾家人少，过年也没什么年味，他母亲嫌港城冬天太冷，早就出去度假了，家里就剩了他爷爷和爸爸，冷冷清清的。
温湄努嘴，若有所思。
菜弄好后，温湄让顾方白煎个煎蛋。
“好。”
他拿了两颗蛋，却没动，他不知道煎蛋是直接打到锅里还是打到碗里。
顾方白没有做过饭，家里也不需要他去厨房，他对厨房知识一无所知。
思索一下，他还是准备直接打在锅里。
他将蛋壳敲碎，直接弄在锅里。
锅烧得滚烫，结果没放油，鸡蛋一进锅里，滋滋作响。
温湄听见动静，转头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鸡蛋糊成锅灰，顾方白握着锅铲，离得很远。
她赶紧把火关了，夺过铲子把糊了的鸡蛋扔进了垃圾桶。
“顾方白，你不会煎蛋吗？连油都没有放？”
锅都快烧穿了，要是没发现，就快烧起来了。
顾方白一时间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立在厨房里，“我不知道，对不起，要不我重新做？”
温湄摇头，把豆腐菜拿给他，说：“弄菜吧，我怕等会儿厨房烧起来了，我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乔薇看她做饭会错愕，今天一看，瞬间明白了。
温湄把人赶出去弄菜，自己专心做菜。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汤被端上了桌子。
“吃吧。”
顾方白早就饿了，他不吃飞机餐，白人饭太难吃，难以下咽。
十几个小时，他什么都没有吃。
“阿湄，你什么时候会做菜？”他吃了一口小炒牛肉，柔嫩鲜滑，虽比不上外面的专业的厨师，但味道也不赖。
温湄咬着筷子，“以前其实也不会，嫁到陆家后，陆雨薇常常为难我，让我跟着佣人一起做饭，我那时候不敢反抗，也就没有反抗。”
久而久之，她的厨艺渐长。
“阿湄。”他声音有些哽咽，他不敢想，那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
“从今以后，你就不是陆家的媳妇，你只是你自己。”
“多谢了。”温湄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窗外还飘着雪，屋内却暖烘烘的，两人的脸都热红了。
吃了饭，温湄和顾方白坐在羊毛毯上，透过落地窗，看着窗外的夜景。
每年港城都会破例，允许五天放烟花，这一两天已经有企业开始放了。
对面的伊丽莎白港的邮船已经返航，五颜六色的烟花再空中迸发，像一朵朵秋日盛开的菊花，花瓣美艳，在空中尽情绽放短暂的美丽。
温湄的眼眸五颜六色，怔怔地看着天空。
“温湄，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他将红丝绒盒子推到温湄面前，“送给你的，打开来看看。”
“什么东西？”她毫无顾虑地打开，盒子里却躺着两条项链。
没有女人会对珠宝没有兴趣，包括她。
她本人尤其喜欢帕帕拉恰，尤其这条项链的纯度很高，像一颗璀璨夺目的明星。
“喜欢吗？”他的声音如深邃的湖水，宁静而深沉，带着无法抵抗的魅力。
“喜欢，但很贵吧，别忘了，我还欠你一亿，你还是拿回去吧。”温湄虽喜欢，但理智还在，她没有理由收下一份礼物。
“这就是送给你的。”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温湄叹了口气，“顾方白，我真的收不了。”
“这是我在一个钻石商人那儿买的，价格很香，你不用有负担，以后我们还会合作很久，就当是合作成功的礼物了。”他取下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钻石散发的光芒如同晨曦般温柔，即使温湄没有穿礼服，依旧高贵优雅。
“美人如钻，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始终璀璨非凡。”
温湄摸着脖子上的项链，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她不禁感慨，顾方白的眼光是毒辣的，她自己都觉得很漂亮。
可收还是不收呢？她有些纠结。
“你若是不要，我就扔了。”
温湄立即道：“我要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拒绝了。
深夜，顾方白才从温湄的房子里走出来。
冷清的楼道上，他的身影遂显得孤独寂寞。
推开门，言诩早就不见了踪影，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小纸条。
［老顾，我回家了，等我回来，我给你带我妈做的黑椒牛肉。］
顾方白轻轻一笑，转身走进了房间。
第二日，温湄还躺在床上，外面是白茫茫地一片。
不用工作的日子，比想象地还要悠闲。
温湄刷着手机，朋友圈里全是新年和家人们一起的照片。
温暖发来消息，让她也回来，大家一起和和气气过新年。
爷爷也想让她赶紧回来，只是她今天有一场晚会，和乔薇一起去现场看一看，晚上也没有办法回去。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温湄才悠悠起床。
家里一下子有了两个人，空空荡荡的，一时间还难以适应。
温湄做了一份三明治沙拉，端着碗坐在落地窗前，小口小口吃着。
港城一年到头，只有一月份才会下雪，难得的雪景，她得抓紧时间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