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听了也是心中一颤。
“苦了云沐了，这孩子一直对我很好。”
“姜总，等云沐醒来我第一时间告诉她，她一定会立即冲过来，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姜言眼圈立即红了，点了点头。
“好，不来也没事，医生都说我没事了，对了云沐这两天该入学了，不会又因为我耽误了吧！”
还真差点耽误了，天一亮就是周一了，云沐就该去京艺报道了。
“不会，我都替她办理好了，明早来看过你直接去报道就好。”
张晴立即凑上前邀功，总算干了件让姜哥挑不出毛病的事情。
“好了，都不早了，张晴，你回去吧，今天我来守夜。”
张晴一见陈总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肯定是有话对姜哥说。
又看见楚总冲自己递了个眼神，立即心领神会。
“姜哥，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我回家做报告去，明早我再来看你。”
楚莫砚也跟姜言道别。
“姜总，祝早日康复。”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外走，楚莫砚直接发出邀请。
“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
张晴立即有些不好意思。
“好，那麻烦楚总了。”
张晴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虽然陈总的车也坐过，却没这种飘飘然的感觉。
“张经纪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楚莫砚率先开口，张晴立即回过神来。
“楚总，您跟我客气什么啊，有什么直说。”
楚莫砚的右手与左手交缠住，犹豫了几秒才开口。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云沐哪里不正常？”
张晴的表情滞住，楚总这是在…变相查岗？
“楚总，你放心，我们云沐是个自身管理意识较强的人，她身边别提多干净了，别说是烂桃花，连个桃树枝子都没有，她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是由内而外的。”
楚莫砚险些当场笑出来。
这人想哪去了，他对云沐的信任是无条件的，也是没有任何疑虑的。
“不是，张经纪人，我是说，云沐的行为表现有没有异常，比如说突然像变了个人，或者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张晴一听，不是查岗啊，连忙仔细回想了一下，
这几天都在忙姜哥的事情，倒是没注意，不过云沐一直挺稳的。
张晴摇了摇头。
楚莫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反倒不知所措了。
送张晴回家后，楚莫砚嘱咐司机直接调头。
“去李教授家。”
司机狐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
“楚总，这么晚了…”
得到司机的提醒，楚莫砚连忙拨了个电话出去，幸运的是李教授还没睡，直接接了起来。
确认好可以立即拜访后，楚莫砚反倒多了几分激动。
事关云沐病情，他不得不上心。
而李教授是整个治疗领域最具有权威性的专家，尤其是在“心因性失忆”这一块。
等车子稳稳停在李教授家门口，楚莫砚从包里拿出几张看似轻薄的纸，牢牢蜷起握在手心。
那些事关于云沐回来后的一些数据。
李教授见到楚莫砚立即激动得上前握手。
“楚总，好久不见，快坐。”
楚莫砚觉得很不好意思。
“李教授，实在是不明白的问题太多，这么晚才来打扰您。这里是一份数据，您要不要先看看。”
李教授接过楚莫砚手里的纸张，新鲜带着油墨的气味，像是刚打印出来的。
“我来看看…”
上面陈列着的条目楚莫砚单一看还能看明白，综合到一起楚莫砚就不明白了。
李教授将眼镜戴上，仔细看了半天，才咂摸出意味。
“你是觉得哪里不对？楚夫人进来有不对劲吗？从这些报告上看很健康，没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这，没什么问题才不对。
“李教授，您说过，心因性失忆是以事件为起点，那么云沐失去的是她获救前的所有记忆，是很大的一个范围，对不对？”
李教授点了点头。
“没错，她的这个时间范围很长，所以也不好恢复。”
楚莫砚继续追问。
“那为什么她对于自己以前的一些技艺方面是能够记住的，或者说无意识就能使用。”
李教授狐疑着看了他一眼。
“比如？”
楚莫砚思考了一瞬。
“比如云沐以前医术很厉害，这几天才发现，她依然厉害。”
李教授立即开始挠头了。
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按道理讲这不应该存在，遗忘的是时间线上所有事件，哪怕肌肉记忆可以被无意识唤醒，也是一时的，一个动作或一个片刻，持续性的不应该存在。”
“不对，怎么还能记得那些医术呢？”
李教授立即走到书架处，拿出一本书专心研读起来。
似乎立即就想要寻找到答案，一边看一边在嘟囔。
“不对，她的记忆是很典型的大片缺失，这种患者不但很难恢复，甚至很难被催眠，更别提突然一下痊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楚莫砚听了教授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他也不知道这对云沐来说是不是好事。
那些记忆或许有过很多波折，但属于他们多么美好也同样被忘却了。
“她除了能够使用医术，还有其他反常吗？比如会不会间歇性头痛？”
楚莫砚坚定地摇了摇头，即便是在照顾姜言这种高压疲累的环境下，也没看到云沐头痛，她看起来格外健康。
“没有，她很健康，都很正常。”
这下李教授更犯难了，这种特殊的病例真的没见过，这倒是激起了李教授的研究的迫切。
“你这分数据先放在我这里，我有了新的结果立马通知你，我必须好好看一下最新文献。”
楚莫砚见状，立即拱手道别。
“那您先忙，李教授，我们随时联络。”
楚莫砚离开李教授家立即赶回家里，当他在温暖的卧室里看到依旧在酣睡的云沐，楚莫砚低头轻笑了两声。
他是在笑自己，也在笑这个与他为敌的世界。
原本以为现在的云沐已经安稳下来，即便那些记忆不见了，他们拥有的还是同样美好的未来。
可是云沐这样波动，楚莫砚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怕失去这样单纯美好的云沐。
他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