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
——杜甫《登楼》
四月的春天,无论在这个时代的任何地方,都洋溢着春意盎然的景色。
这春雨,此刻,淅淅沥沥,把春天的问声细语,表达的淋淋尽致。
只是这雨,绵延不绝,也会诱发骚人离客的伤春悲秋。
韩愈的《早春》说过,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春天总是有一种引人入胜的生命,它意味着生命,意味着希望,意味着新的开始。
这个天气的清晨,长吉和连茜正在自家门前,数着小雨,点点滴滴。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了家门前,紧接着是一阵紧密的敲门声。敲门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只是那种急切的心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长吉赶紧跑去开门,见到的正是连茜的贴上随从。
连茜看到,不急不慢的说:“什么事?”
“禀告小姐,老爷急招小姐回去,据说有要事。”
“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吗?”连茜问道。
随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连茜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你现在这候着,我去和夫人告别。”
随后便拉着长吉,往李氏的住房走去。
这淅淅沥沥的雨,此刻却感觉落在脸颊烫烫的。
长吉有些惊讶,只是也不好作为,只是跟着她的略有焦急的脚步。
连茜当然明白,辞去便是一种难得相见,只是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子,无法反抗父命,无法为自己的生命做出选择。既然自己不能做出选择,希望可以把选择权交给自己信任并且觉得十分值得的人,长吉便是这个人的不二人选。
见到李氏,连茜做了一辑,轻声道:“夫人如果对小女子还满意的话,希望令郎尽快到自家求亲。”
两个人皆被这句话惊呆了。
这女子真是胆色过人,而且豪爽。
李氏连忙笑着说:“好好,只要你看中我家长吉,那么我们会尽快到你家去的。”
连茜微微一笑,有些羞涩的看了看长吉,眼神里满满的欢喜与留恋。
“昌谷离洛阳不过一日行程,希望长吉可以尽快得到令尊的允许。现在就此拜别了。”
长吉只是点着头,本来就比较腼腆的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脸色羞红。
紧张的小鹿般乱跳的心动在此刻让自己如同灼烧一般。
娶得此妻,三生有幸。
连茜离开后,长吉独自坐在门前,望着小雨,视野渐渐的变得模糊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缠缠绵绵的雨丝,此刻如同千万线,连接着她和他的心思。
李氏也欣喜的在屋子里,看着门前的长吉,她的沧桑的脸颊上挂满了笑容。
连姑娘,是难得一见的大家闺秀,也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她拥有尊贵的身躯,惊世的才华,嫁给自家长吉,感觉有些屈才,只是两情若是相情愿,其他的任何都应该不那么重要了。
长吉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现在这么好的亲事,怎么也应该好好珍惜。
只是此事乃头等大事,赶紧写封家书,与他爹商量商量。
李氏虽身陷炒米油盐,想当年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只是家门败落,只能顾及生活,而遗忘了精神的培养。
生活本来就是由物质与精神组成,只是物质的方面更加重要。必须让自己活在世界上,才可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才可以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丰满。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单独的组成部分,也不会是绝对公平的组成部分。
她又欣喜的看着门前的长吉一眼,起身,步履轻盈的走出厅堂,来到书房。
这间书房虽不大,但是光线采集的是很好的,周围都是书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不同种类的书籍。
走到桌子旁,李氏轻轻伸出手指,粗糙的指尖滑过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桌面。
曾经的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是貌美如花的年岁,站在桌子前研磨,他在旁边写字。
相敬如宾,相亲相爱。
只是后来、、、、、、
但是仍然相亲相爱,患难与共。
被生活磨砺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坚硬的如同一块石头,或者如一片海一样的宁静,不会起一丝波澜。只是此刻竟然留下了干涩的泪水,微热从眼角滑落,滋润着早已干涸的脸颊。风吹日晒的日子早已把曾经水润的肌肤压榨的干干巴巴。
在未知的年月里,石头被风水化散了,海水被海啸惊醒了。
那些曾经以为的坚不可摧,也是如同风花雪月般一触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