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文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阿树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苏妃就赶到了,因为是深夜突然间被皇上传召,苏妃没来的酒梳妆打扮,这衣衫也难免有些凌乱。
“臣妾参见皇上,不知道皇上是有什么事情连夜急召臣妾?”苏妃一双大眼睛表示不明白的看向了厉文臣,还绕了一圈儿,这才发现阿树这个丫头跪在地上,故作吃惊的,“呀!阿树?你怎么跪在这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皇上和素嫔娘娘不高兴了?”
说到这里以后,苏妃故意跪了下来,向厉文臣请罪,“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没有管教好阿树,如果阿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皇上不要责怪她,都责罚臣妾就行了。”
看苏妃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厉文臣也有几分怀疑,示意阿树把自己的伤口给苏妃看。
阿树把自己的袖子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苏妃娘娘,阿树一直都听娘娘的话,一定要好好照顾素嫔娘娘,可是因为奴婢是娘娘的人,素嫔娘娘厌恶娘娘,所以无论奴婢怎么做,都不肯接纳奴婢,稍微有一丁点的不高兴就对奴婢拳打脚踢。”
苏妃的满脸都是心疼的看着阿树,一双眼睛近乎于逼视的看向了素嫔:“素嫔,你好歹也是皇上后宫的嫔妃之一,不论是什么事情也不应该去和一个奴婢计较,何况本宫当时把阿树留在你身边,就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照顾你,你当初若是不愿意直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对待一个下人?”
素嫔突然间觉得自己落进了一个圈套,然而又百口莫辩,只好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臣妾没有。”
看着两面,厉文臣不由得有些为难,虽然素嫔秉性高洁,他是知道的,可是在这深宫中最讲究的就是证据,现在阿树一口咬死是素嫔所为,自己并不好直接难为苏妃。
他看向阿树,又问了一遍:“阿树,你先别哭了,朕要你再重复一遍,你身上的伤确定是素嫔所为?”
阿树目光看向素嫔的位置,满眼都是害怕,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皇上,奴婢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如今素嫔娘娘的二哥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奴婢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厉文臣皱眉,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素嫔所为。
苏妃突然哭了出声:“真是可怜我的阿树了……之前在我宫中的时候,阿树一直都是我的贴身侍女,什么脏活累活我都不忍心让她去做,本以为素嫔娘娘好歹也出生于书香世家,是个知书达理宽宏大量的人,这才让阿树来伺候她,却没有想到,素嫔妹妹你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长了一颗蛇蝎妇人的心……皇上,无论如何你都要为臣妾的阿树做主啊!”
厉文臣有些头痛,他不想伤了素嫔的心,但是眼下的情况,想要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也必须要作出判断。
他握着手中的茶杯,看向了素嫔,只见这个温柔大方的女子,始终只是跪在地上,一双水亮的眸子坚定无比的看着他,满身的正气。
“苏妃,那时你把阿树送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也曾经拒绝过你,是你非要把阿树塞到我的身边,阿树这丫头当时也是哭天喊地的非要留下,想不到真的只是你们的陷阱!”素嫔冷笑连连,她始终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苏妃拉着阿树的手,痛哭:“素嫔妹妹,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之间井水不犯河水,都是在这宫中伺候皇上的,我有必要去陷害你吗?更何况,就算是我愿意,阿树也不会拿自己的伤势开玩笑。”
厉文臣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额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重罚素嫔,目前只有想办法先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才行。
也正是这个时候,苏妃却突然间劝慰阿树:“阿树,你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了,我知道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执意要你来素嫔妹妹这里伺候,也就没有后边的事情发生了。你跟我回宫吧,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阿树摇头:“苏妃娘娘,奴婢受的这点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是您一片好心,想让奴婢前来照顾素嫔娘娘,素嫔娘娘这么长时间,却始终嫉妒您,对您怀恨在心,奴婢真的是为你抱不平!”
“好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我相信在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素嫔妹妹一定会想开的,你就听我的话,别计较这些了,也别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苏妃安慰着阿树。
阿树点了点头:“既然娘娘都能够原谅素嫔娘娘,奴婢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全听娘娘吩咐。”
厉文臣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既然苏妃已经给了他台阶,他不如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当下就做出了决定。
“素嫔,因为心生嫉妒,责罚宫女过当,罚俸三个月。素嫔,你可有什么意见?”
素嫔拿不出什么证据,也知道这次是自己被人算计了,就点了点头:“一切全听皇上的。”
厉文臣站了起来,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苏妃和阿树:“行了,你们三个人都起来吧,阿树,既然你愿意跟着苏妃,那从今天开始你就回到苏妃宫里去。”
阿树瞬间像是得了什么特许一样,再次跪在地上跪谢厉文臣:“谢皇上恩典。”
苏妃也拉着阿树的手,两个人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随意送出去了!”
“娘娘,你说的这是哪里话?阿树本来就是你的奴婢,不论是伺候谁都会尽心尽力不会给娘娘丢人的。”阿树一边说一边擦干净脸上的泪花,怯生生的看着素嫔,行了一礼,“今后阿树不能照顾素嫔娘娘了,往娘娘身体安康,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