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来了。”一个随从在古墨耳边轻声道。
古墨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笑着饮茶,仿佛与他无关。
“小兔崽子,快给老子出来!如果你现在磕头认错,那么今儿的事就算了,如果不,嘿嘿…”听着门外的声音,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碰!”房门被强行踢开了。
“原来是公子啊。”古墨也起身准备去迎接,然后问道:“不知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何事?当然是来教训你。”他笑道。
古墨不屑地扫了眼他身后的十来个壮汉,古府本就是习武世家,古墨从小习武,尤其精通剑术,怎会惧怕这些人?反问道:“难道你欺压百姓有理喽?”
“本公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古墨思索片刻,点点头道:“那好,本少爷乐意打你。”
“少爷。”古墨的五个随从一齐上前,但又被古墨制止,“你们保护好雨馨姑娘。”
魏雨馨脸上一阵红晕。
那男子也是从古墨突然动手时吃过亏,他慢慢退到屋外的门槛,十多个大汉一齐拥了进去。
“啪!”还是古墨率先动手,手掌运力狠狠拍在一个大汉的胸口,让大汉觉得胸口一闷,不断后退,这也阻挡了众人。响声惊动了整个客栈,所有人驻足观望,他们小声议论,古墨笑着摇了摇头。
跃起一脚踢飞一个肥胖的身躯,在木栏上直接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倒地挣扎了两下,竟爬不起来了。
又是一脚拦腰折断,力道还不足以致命,但也让对方痛到了骨子里去,蹲下身子捂着痛吟。古墨也没停下,在一群大汉中行云流水,伸手成拳,轰然袭向一个大汉的脑袋,当场倒地昏迷不醒。
没多久,大汉已全部重伤在地,而门槛外的男子被吓得脚在发抖。整整十五个大汉!怎么一下子都被打倒了,一时不敢相信。
“轮到你了,公子。”古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朝他走去。
在古墨一步步逼向他时,他竟吓得脚一软倒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呵呵。”古墨冷笑两声,拍拍他的脑袋,说:“快回去罢,都尿裤子了,等你换好裤子再来。”
“啊——”只听见他尖叫一声,急忙逃窜,不愿再待一秒。
倒地的大汉也都相互搀扶着狼狈离去,根本不敢逗留,看向古墨时,眼中是满满的恐惧。
“没想到公子的伸手如此了得,小女子的担心倒是多余了。”魏雨馨嫣然一笑,仿佛三月开得正艳的桃花。
古墨抱拳还礼,道:“小姐过奖了。”
“不知公子何时出靖南城?”
“原本是饭后便离去。”古墨答道。
魏雨馨闪过一瞬失落,又说:“小女子只怕那人再来骚扰,雨馨斗胆恳请公子多留一晚,等到明日我爹爹归来给我做主,也好让他好好感谢公子。”
古墨心想:如若我此刻离去,的确有失道义,不过是多留一晚罢了。开口道:“那就再赏一夜靖南美景。”
“多谢公子。”魏雨馨欣喜道,接着又对丫鬟小禾道:“去让小二准备几间上好的客房,好让公子歇息。”
小禾应声出门,抬头看了眼古墨,内心欢喜得紧。
古墨回到座位,说:“那就有劳姑娘了。”
靖南城,一座宏大的府院。屋内,只见那男子跪在地上,哀声道:“爹,你一定要给孩儿做主啊!那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不仅打伤了十五个护卫,还当着这么多人欺辱我,他真是该死!”
“是谁这么大胆!”座上的中年人拍桌道,他的头发已经发白,脸上略显岁月的沧桑,又问:“易沉,你可有打听到那人的来历?”
跪在地上的方易沉连忙回道:“那人姓古名墨,是沿古古府的人,而靖南古府的古尚南是他的大伯。”
“原来是古府的人,怪不得有两下子。”中年人摸着胡须思索一番,笑道:“儿啊,这事爹会给你做主的,你且下去。”
“是。”方易沉起身告退,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中年人转身对着长屏恭敬道:“房先生,不知您意下如何?”
“哈哈。”先是传出一阵笑声,又见一道白影走出,正值中年,却没有那人沧桑,一身教书先生的装扮,手握一面白扇,其上写着“岂知仙道”四个大字,他白皙的面庞轻描淡写道:“古府吗?也好,那房某便去试上一番。”
“那就多谢了。”
如果有人能认出房先生,那定会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江湖杀手榜排行第二的房虚闲,举手间便能取人性命。
一条僻静的小巷,两边的墙体由于常年的风雨侵蚀而有些脱落,倒增添了几分古城的韵味。
一个先生装束的男子走在巷中,右手折扇,徐徐远去。然而,在他走去的小巷尽头,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素闻传言中的房虚闲有几分高雅,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倒不如学学我这个粗人,那也洒脱快活。”
尽头出现一道人影,他左手提着一把青钢长剑,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迷离的眼中有几分倦意,但他的目光射向房虚闲时,丝毫不惧。他是古墨的大伯,古尚南。他在靖南有一定的势力,当然会有古墨的消息。
“多说无益。”房虚闲笑着开口,收扇。
两人慢慢缓步靠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在两人的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是杀死。虽然不能决定生死,但也关乎输赢。
古尚南冷喝一声,提剑而起,剑光划破空气,只在一瞬之间,被夏虚闲侧身躲过,只见他打开白扇,举手间便夹住了利刃。
古尚南一把抽开。
“继续!”古尚南动动肩头,内心燃起了战意。
一剑向前刺去,不料刺偏一寸,从房虚闲的面旁穿过,两道身影交错,一攻一守,发出武器碰撞的声音,显然那面白扇也是不凡,可随意接下利刃。
太阳渐落西山,小巷突然陷入安静。
房虚闲合扇,道:“我不杀你。”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一副高人的模样,带着几分神秘消失了。
“看来是我老了啊。”古尚南收好长剑,摸摸后脑道。刚交手便知道了对方的底细,房虚闲的武功高于他,而他不杀自己,说明古墨安全了,随后哈哈一笑:“老命一条,喝完喜酒再走。”
山水客栈。魏雨馨摆上酒席,邀古墨共进。
“不知公子是否喜听些琴乐?”魏雨馨亲自为古墨斟酒,问道。
古墨随意饮下,说:“不过能听懂一二罢了。”
“那雨馨为公子抚上一曲。”
魏雨馨从小禾那接过一面琴。席地而坐,长裙在地面散开,宛若一片翠绿的荷叶,而她自己仿佛是一朵清丽的莲花。窗外吹进微风,三千青丝带着几分惆怅,伴随着她指尖的音乐,渐渐融入人的心中。
缓慢而清脆,有如小泉流水,有如水珠滴落在磐石上,恬静优美。又仿佛在河边伫立着一个女子,她的声音清新甜美,出口便令人陶醉。
古墨喝着美酒,醉于动听的琴音之中。
喝一口酒,吐一口惆怅。
女子犹如天仙,面露妩媚之态,玉指轻轻拨动琴弦,却不知拨动了谁的心弦。慢慢,一曲止,古墨喝完了一壶酒。
他想到了唐瑶,想到了湖水,想到了沿古城。
古墨昏昏欲睡,被随从扶着,他略带歉意地对她说:“古墨告辞。”
今夜是那么地黑,没有月色也没有星辰。
半夜,古墨的屋门被推开了,他的随从当然有所察觉,但发现进去的是魏雨馨姑娘。
“对不起,我喜欢你。
你骂我不贞也好,放纵也好。
我爱你,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