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胡维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白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这赌注后面藏着什么深意。
但他实在太好奇了，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
就这么变成一堆看似无用的衣服？他不信白辰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赌什么？”
胡维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掉进白辰挖好的坑里。
白辰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小赌怡情。”
“就赌胡尚书这个月的俸禄如何？”
胡维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一个月的俸禄虽然不少，但对他这个户部尚书而言，还算不上伤筋动骨。
比起那可能打水漂的十万两，这点赌注简直微不足道。
“好！”胡维心一横，应了下来。
“若是明天这些衣服真能卖出去，并且收回成本，下官这个月的俸禄，双手奉上！”
他也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将军，到底还有多少鬼神莫测的手段！
“若是不成呢？”
胡维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白辰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若是不成，本将输你一顿聚仙楼的席面。如何？”
聚仙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一席上好的酒菜也价值不菲。
但跟胡维的俸禄比起来，显然还是白辰占了便宜。
胡维却没心思计较这些。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堆积如山的衣服和白辰笃定的眼神。
“好！一言为定！”
胡维咬牙应道。
……
次日。
天光大亮。
京城东郊的皇家蹴鞠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无数百姓翘首以盼，等待着这场史无前例的蹴鞠盛宴拉开序幕！
胡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也早早来到了场地边缘。
他昨晚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心里七上八下，比自己上任户部尚书那天还要紧张。
很快，参加第一轮淘汰赛的队伍开始陆续入场。
当看到第一支队伍出现时，胡维的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只见那支队伍的球员们，身上穿着的，赫然正是前些日子户部加急赶制出来的，崭新的蓝色队服！
胸前绣着一只猛虎下山的图案，背后是队伍的名字——“城西猛虎队”！
紧接着，又一支队伍入场。
这次是火红色的队服，胸口绣着威武的狮子头，正是白辰麾下的“忠勇队”！
再然后，黄色的飞鹰队、绿色的猎豹队……
一支支队伍，穿着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专属队服，精神抖擞地步入赛场！
这些队服，样式新颖，色彩鲜艳，将球员们衬托得英姿飒爽，极大地吸引了观众的眼球！
看台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和议论之声！
“快看！那些衣服好生特别！”
“是啊！以前蹴鞠比赛，哪有穿得这般齐整的？”
“那是忠勇队的队服！火红色的，真威风！”
“我喜欢猛虎队的！蓝色看着就凶猛！”
胡维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懵了！
白辰竟然把这些耗费了近十万两白银的衣服，其中一部分免费送给了参赛的队伍？
送？
他不是要卖吗？
这不是赔到姥姥家了吗？
胡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完了，彻底完了！
这赌不用比了！
自己这个月的俸禄，算是保住了……可是，那十万两白银啊！
胡维的心在滴血，看向白辰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白辰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气定神闲。
“当！”
一声清脆的铜锣声响彻云霄！
蹴鞠大赛，淘汰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赛，正是夺冠热门之一的忠勇队，对阵实力不俗的城西猛虎队！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红蓝两色的身影如同两股洪流，瞬间在绿茵场上碰撞、奔跑、拼抢！
场面激烈异常。
球员们身着醒目的队服，每一次传球，每一次射门，都牵动着看台上数万观众的心弦！
“忠勇队！加油！”
“猛虎队，进一个！！”
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气氛瞬间被推向了高潮！
就在这狂热的氛围中，一些心思活络的观众，目光再次投向了场地边那个临时搭建的服装店铺。
那里，正悬挂着和场上球员身上一模一样的队服！
一个支持忠勇队的壮汉，看得热血沸腾，指着场上奔跑的红色身影，又看了看店铺里挂着的红色狮子头队服，眼睛一亮！
他第一个冲了过去！
“老板！这衣服怎么卖？给俺来一件忠勇队的！”
负责看店的亲兵早有准备，朗声报出价格。
那壮汉毫不犹豫，掏出银子，拿起一件火红的队服就往身上套！
仿佛穿上这件衣服，自己也成了忠勇队的一员，能为球队增添一份力量！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立刻就引发了连锁反应！
“给我也来一件猛虎队的！”
“我要飞鹰队的！黄色的好看！”
“还有没有猎豹队的？绿色的给我来两件！”
越来越多被现场气氛感染的观众，涌向了那个原本冷清的店铺！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银钱，兴奋地挑选着自己支持队伍的队服！
穿上它，去看台，为自己的主队呐喊助威，这简直是此刻最时髦、最能表达立场的方式！
一时间，店铺门前人头攒动，几个亲兵忙得是满头大汗，收钱收到手软！
银子、铜钱，不断地被扔进临时准备的大箱子里，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这声音，落在胡维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这疯狂抢购的景象，嘴巴越张越大，眼睛越瞪越圆。
昨天还门可罗雀，一件都卖不出去。
今天竟然被抢疯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店铺前的队伍越排越长，各种颜色的队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空气中弥漫着银钱的诱人气息和球迷们狂热的呼喊！
胡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余晖洒在喧嚣了一天的蹴鞠场上。
第一天的淘汰赛全部结束。
白辰的那个临时店铺，也终于可以暂时歇息。
几个亲兵累得瘫坐在地上，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面前，摆放着好几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胡维颤抖着双腿，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白辰依旧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地看着清点收入的亲兵。
一个负责记账的亲兵，拿着账本，激动地走到白辰面前，声音都带着颤音：
“启禀将军！启禀尚书大人！”
“今日共计售出各式队服，九千三百一十七件！”
“共得白银十六万零八百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