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尚未完全驱散京城的薄雾。
户部衙门外，白辰的身影已悄然伫立。
他今日换上了一身略显低调的藏青色锦袍，却依旧难掩那份久经沙场的锐利与沉稳。
衙役们见到这位如今京城真正的风云人物，无不噤若寒蝉，连忙躬身行礼，引着他向内堂走去。
胡维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
经历过昨夜御书房的惊魂和今日早朝的震撼，他对白辰的态度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不再是平级官员间的敷衍，而是下级面对手握圣眷、权势滔天的上官时，发自内心的敬畏与惶恐。
“白将军！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胡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头上又开始隐隐冒汗。
他心中七上八下，生怕白辰是来追究他昨夜告状之事的。
白辰的目光平静无波，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没有责备，没有追究，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昨夜和今晨的风波，都与他无关。
这种平静，反而让胡维更加心惊肉跳。
“胡尚书不必紧张。”
白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本将今日前来，并非为了昨日之事。”
胡维闻言，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提了起来。
不是为了昨日之事，那又是为了什么？
这位煞神主动登门，绝不会是来喝茶聊天的。
“本将需要户部配合，办一件事。”
白辰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
“请将军吩咐！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胡维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白辰从袖中取出一叠图纸，递了过去。
“你即刻派人，在京中寻一家可靠的织布坊，最好是朝廷公办的，要手艺精湛，规模足够。”
胡维小心翼翼地接过图纸，展开一看，上面绘制着一些从未见过的服饰样式，线条简洁流畅，配色大胆鲜明，隐约能看出是上衣和裤子的形制，但细节处却又透着新奇。
“按照这图纸上的样式，用最好的棉布和丝绸，尽快赶制一批出来。”
白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数量初步定为一万套吧。”
“一万套？！”
胡胡维忍不住惊呼出声，手一抖，图纸差点掉在地上。
他连忙稳住心神，快速心算起来。
最好的棉布，上等的丝绸，还要找朝廷公办的大织布坊，工钱、料钱……
这林林总总算下来，没有十万两白银，根本打不住！
十万两！
户部今年的开支本就捉襟见肘，前日足彩刚亏了万两，今日又要支出十万两？
而且还是去做这些奇装异服？
胡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再次浸湿了官服。
“白将军，这花费恐怕。”
他声音艰涩，带着哭腔。
“下官斗胆问一句，您要做这些衣服，究竟是……”
白辰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眼神变得有些不耐。
他瞥了胡维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胡维心中叫苦不迭。
这位白将军行事，总是这般神神秘秘，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
若是打了水漂，陛下就算再信任他，自己这个户部尚书也难辞其咎！
胡维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显然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他想再劝，却又不敢。
白辰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眼神冷了下来。
“怎么？”
“胡尚书觉得，本将是在无理取闹？”
“还是说，你想抗命？”
胡维浑身一激灵，连忙摆手：“不不不，下官不敢！绝无此意！”
白辰冷哼一声，不再废话。
他手腕一翻，那枚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御赐金牌，赫然出现在掌中！
金牌在晨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仿佛皇帝的目光正注视着这里！
“本将奉旨行事，全权负责蹴鞠大赛及足彩相关一切事宜！”
“这批服饰，便是其中一环！”
“你若是不办……”
白辰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后果，你自己掂量！”
“或者，本将现在就拿着金牌，去御书房请陛下亲自给你下旨？”
“不不不！”
胡维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
“下官遵命，下官马上就去办！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料子，把这批服装赶制出来！”
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连连点头哈腰，生怕白辰真的拿着金牌去面圣。
白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收起了金牌。
“记住，要快，要好。”
“是是是！下官明白！”
胡维擦着冷汗，连滚带爬地亲自去安排了。
……
一周之后。
户部衙门后院的库房里，堆满了崭新的服饰。
一万套服装整整齐齐地叠放着，按照不同的样式和颜色区分开来。
胡维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再想想库房里为此支付出去的近十万两白银，只觉得心头滴血。
他实在想不明白，白辰到底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难道是要给参加蹴鞠大赛的队伍当队服？
可也不需要这么多啊！
就在这时，白辰带着几个亲兵走了进来。
他看都没看一脸苦色的胡维，径直走到那堆积如山的服装前，随手拿起一件。
那是一件火红色的短袖上衣，胸口用金线绣着一个威武的狮子头，正是白辰麾下“忠勇队”的标志。
“不错，手艺尚可。”
白辰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他便吩咐亲兵，将这些服装分批运走。
胡维忍不住跟了上去，想看看白辰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白辰竟然在蹴鞠大赛场地附近，最显眼的位置，让人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店铺！
然后，他亲自指挥着亲兵，将那些服装分门别类地挂了起来！
红色的忠勇队、蓝色的猛虎队、黄色的飞鹰队……各式各样，颜色鲜艳，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但，也仅仅是吸引目光而已。
一整天下来，店铺门可罗雀，别说买了，连上前仔细询问的人都寥寥无几。
胡维站在不远处，看着夕阳下冷清的店铺，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完，！完了！
这十万两白银，看来是真的要打水漂了！
他唉声叹气地走到白辰身边。
“白将军，您看这……”
白辰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眼前的惨淡景象与他无关。
他转过头，看着胡维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胡尚书，急什么？”
“这还没开始呢。”
胡维一愣：“还没开始？这都一天了，一件都没卖出去啊！”
白辰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蹴鞠场地。
“明天。”
“蹴鞠大赛，淘汰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就是我麾下的忠勇队，对阵城西的猛虎队。”
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等明天比赛结束。”
“我保证，这些衣服会被人抢疯！”
胡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此话当真？”
白辰哈哈一笑，带着几分戏谑。
“怎么？胡尚书不信？”
“要不我们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