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派了一个间谍前去小琉球收集情报。可是船只刚出海半天,海上就起了风暴。巨浪滔天,没办法,那间谍只能乘着船又回来了。
在有狂风的日子里,马公岛就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王国。在这里,朱榑和白辰两人,便是这个王国之中的管理者。
名义上,朱榑是巡检使,是正职,而实际上,现在不少事情都是由白辰来处理的。
像今天这个风高浪急的日子里,朱榑就躲在自己的屋子之中饮酒食肉听小曲,白辰则在巡检司衙门之中处理政务。
衙门之中的书吏在经过了白辰这些日子的调教之后,已能娴熟地写一篇相样的官样奏折了。以前,他们这些人只跟着私塾先生读过两年书,认得自己的名字,产东西的时候,可以算一下账,就算是了不起的文化人了。
“这个岛上的教育事业,是真落后呀,连个相样的学堂都没有。”白辰私下里,一直觉得这不是个事儿。
岛民们若是能够接受正统的文化教育,便可知书明理,不论是处理事情,还是为人处事,都会与那种落后的蛮荒状态,大不一样。
所谓文化,便是以文化之。用先进的文化理念和思想,将先天性情之中的落后与无知化去,使个人素质更上一层楼。
坐在堂上,白辰一边无聊地打盹,一边在模模糊糊思考着这个事情。
说实话,像现在这个样子的鬼天气,别说齐王朱榑了,就连那些岛民们,也都躲在家里,或吃酒说笑,或耍钱dubo。
也只有白辰,还坚守在工作岗位上。
书办上前来,躬身施了一个礼,和白辰说道:“大人,今日无事,不如早去歇息吧。”
白辰点头,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揉了一下有些发胀的眼睛,转身向着后堂走去。
他还没有走到堂下,就有两个岛民互相撕扯着,来到了堂上。
原来,这两个人之是发生了一些矛盾,互不相让,于是,就到巡检司衙门之中,交由青天大老爷来处理。
这个青天大老爷,就是白辰。
他并不想当这么一个岛民口中所谓的“青天大老爷”,他只想好好思量一下,怎么样能够将小琉球收复了。
可是,主官齐王朱榑不理政事,白辰就只好代为处理了。
“你们两个人有什么矛盾?来,与本官说个清楚。”
白辰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疲惫的感觉。他刚才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的,现在睡意未消。
两个岛民争着说话。
白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一个一个说,不然,本官怎么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来,你说,他别说。”
在白辰喝令之下,这两个岛民就说了起来。
原来,是一个岛民晒在外边的鱼干,被邻居收了。他问邻居,可对说并不承认。于是,这两人就打了起来。这一打,互有损伤,一个人头被打破了,一人脸被抓破了。
白辰听了他们这一番话之后,说道:“你们两个乡里乡亲的,就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打得头破血流,值得不值得?”
在白辰看来,这真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可是,在这两个岛民看来,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事情。他们之间为了这么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利益,而争得不可开交。
一个岛民说道:“青天大老爷你不知道,他一直占我家的便宜。我家晒在外边的鱼干,他总是偷着拿。”
白辰问另外一个人:“你自己不会晒鱼干?为什么拿他家的?”
另外一个人说道:“大人哪,不是我想拿他家的鱼干,是他总是将他家的鱼干,晾晒在我家的场院上。他占了我家的地方,我还不能拿他家一点东西了?世上有没有这个道理?大人你说呢?”
白辰说道:“这么说来,你有理,你也有理,你们两个都有理,倒是本大人没理了?”
两个岛民一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连连摆手。
“不不不,大人你有理,小人我们没理。”
“大人怎么可能没有理呢?没理的应该是我们。”
白辰笑了一下,和他们说道:“好,你们自觉没理,那就互相道个歉,这个事情也就算了。以后,你别占人家的地方,你呢,也别拿人家的鱼干。各人自扫门前雪,不占他人小便宜。有什么事情了,邻里之间互帮忙,和睦融洽来相处,岂不是好?”
见那两个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还没办法放下彼此之间的隔阂。于是,白辰又说道:“像陈陆六这样的恶人,为什么能够鱼肉乡里,压得你们抬不起头来?”
一个岛民接口道:“大人哪,人家有势力嘛,有钱有势的,我们势单力薄,怎么是人家的对手。”
另外一个岛民也说道:“陈陆门家里养了多少家丁呀,天天饮酒吃肉的,那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人能够比得了的?人家一出来,前后跟着十几个人,随便哪个人在人家面前,敢不服,就只能挨打,断无道理还手。”
白辰笑了一下,说道:“你瞧,你们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没办法去对抗像陈陆六这一类恶人,而只能受欺负。你们就不想想,若是你们邻里之间能够团结,一起对付陈陆六这一类恶人,是不是就有几分胜算了?一家两家,三家五家,可能对付不了起陈陆六,可是一百家,两百家呢?”
白辰这个话,说得两个岛民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们仔细一想,白辰说得真对。以前,他们就像沙子一般,各自分散着,谁也不管谁的事情,彼此之是还不断有矛盾发生。所以,陈陆六可以轻易拿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若是他们能够像白辰所说的那样,一百户、两百户团结在一起,陈陆六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又怎么敢拿他们怎么样?
这么一想,他们立刻觉得,自己真是没有见识,还是朝廷派来的青天大老爷白辰白大人,真是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