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哪,我们再也不争了,以后,我们一定好好相处。”
“我错了,大人,我愿意向我的邻居道歉,我愿意和他和好。”
这两个岛民一脸愧疚的神情,在白辰面前连连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相处,再也不互相争吵了。
吵架是不对的,团结是正确的,他们现在已深刻认识到这个道理了。
两个岛民离开之后,白辰睡意全无,又因此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突然,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齐王朱榑醉熏熏到了堂上,见白辰穿着一身簇新的官服,坐在那儿,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朱榑就嘻嘻笑着上前来,拱手和白辰说道:“大人哪,小民有冤呀。”
白辰闻言一惊,仔细一瞧,原来是齐王朱榑站在堂下,正在拿他打趣。
白辰笑着起身,来到堂下,躬身施礼道:“殿下从何而来?”
朱榑一指自己的脸,喷着满嘴酒气说道:“这你还瞧不出来?”
白辰又道:“殿下来得正好,下官现在正好想到了一个问题,还希望殿下能够与下官一起思量一番,是否妥当。”
朱榑说道:“是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说着话,他来到堂上,在官位上一坐,跷起了二郎腿,脚晃悠着,整个人瞧上去,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
白辰和他说道:“殿下,是这样。咱们自从来到岛上之后,扫黑除恶,还了这方天地之中的百姓一个太平世界。”
朱榑点头:“此事父皇也知道了,他对我们两个人所做的事情,很是赞赏,哈哈哈。想我朱榑,这么些年来,能够得到父皇认可的机会,屈指可数。可是这个事情之上,他不只是认可,而是赞赏有加,真是想不到,哈哈哈。”
朱榑心情不错,说着话,又放声笑了起来。
白辰也笑了笑,说道:“除了陈陆六这种恶人,不过是将冒出头来的杂草毒草剪去而已。可这并不意味着,以后,再也不会有陈陆门这种恶人出现了。”
“我知道,这个事情我也想过了。可是白兄白大人,你得知道,咱们只是受了皇命在这里暂且署理政事而已。长则两三年,短则一年半年,咱们就会重新回到京城之中去。以后怎么样,不在你我的职责之内,又何必操这个心哪?”
齐王朱榑这个心态,就叫做“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当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
不过还好,至少,眼下他还愿意撞钟。
白辰说道:“下官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有什么不当讲的,白兄,这里也没有别人,我说句心理话。以白兄之才,远胜于我十倍。若是不你来辅佐,我不将这里搅合得乌烟瘴气就不错了,哪里能将这里治理得像现在这般好,又哪里能够得到父皇的嘉奖。说吧,你有什么想法?我洗耳恭听。”
齐王朱榑现在是打心眼里对白辰很是佩服,所以,白辰所说的话,他还是很乐意听。
轻咳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白辰说道:“这岛上的居民彼此之间,以宗族相联系。同姓之间,关系更亲近些。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略胜于无的关系而已,不少同姓之间也经常有矛盾发生。”
“若是朝廷想将民力利用起来,只凭着这种松散的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儿,白辰停了一下。
齐王朱榑问:“那怎么办?”
白辰道:“以朝廷的名义,将岛上的百姓们组织起来。每百户设一个召集人,受朝廷任命,拿皇家俸禄。若是这百户之中有什么事情,便由此人来出面处理,下与百姓沟通,上与官方禀复。”
朱榑也是一个聪明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只是,有些麻烦。
“太累了。”朱榑说道。
白辰道:“此事若能办成,以后再有倭寇登岛,用不着我们出面,百姓们便能组织起来,将他们击退。费一时之力,可保长治久安。”
“我再想想。”
齐王朱榑酒劲上来了,眼神有些发散,显然没有精力再和白辰讨论此事。
于是,这个事情就被搁下了。
次日一早,白辰又想和齐王朱榑说这个事情,却见他已将此事忘了,几次开口,却没有得到回应。
没办法,这个事情只好又一次搁置了起来。
也是该当有事。
几天之后,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岛上。岛民们和他交谈,他自称是一个商人,路过此处,想采购一些鱼干虾皮,海带贝壳,到岛外去贩卖。
以前,也有不少商人到岛上来采购海货,因此,岛民们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不少人将自己家的海货卖给了些人,换成了银两,美滋滋回家去了。
没有人将此事通报官府,也没有人彼此商量着,将这个外来客商的底细打听清楚。他们只是想得到些散碎银子,好改善一下自己的日子。
次日一早,那个收海货的客商就消失了。不少岛民发现,他们收到的碎银子,是外边包裹着银子皮,里边灌了铅的假银子。
他们后悔不及,恼火不已,想寻到那个外来客商问个清楚,却已是无法寻到了。
此事报到巡检司衙门之后,齐王朱榑觉得外来的客商人已跑了,只能是岛民们自认晦气。谁叫他们收银子的时候,不瞧清楚一些呢?
公堂之上,那些受到了欺骗的岛民们,像是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叫嚷着,还有人不断流着眼泪,自怨自艾。
整个公堂被他们吵得像个菜市场一般,齐王朱榑不胜其烦,将惊堂木在桌子上使劲儿砸着,吼道:“住嘴,全都给我出去。”
白辰凑上来,和朱榑说道:“殿下可还记得,我数日之前的提议?”
“什么提议?”朱榑现在被这些岛民们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早就想不起白辰曾和他说过什么了。
白辰道:“由官府出面,将百姓们组织起来,或一百户一组,或两百户一组,与官府互通消息。”
“哦……”
朱榑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白辰道:“若是殿下愿意,那么现在,这些岛民们损失的银子,就由巡检司衙门来垫付,由我们包了他们的损失。然后,再将下官这个提议,和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