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猜得没错。
次日,他和姚广孝一起,带人巡视监狱的时候,发现里边确实关了不少原本无辜的普通明州百姓。
这些人只因不小心,或者是略有嫌疑,引得军士们疑心,就立刻被逮了起来。
白辰问姚广孝:“军师为何不劝大将军,早日将他们放了?”
姚广孝道:“贫僧也曾劝过,只是大将军说,须得将他们一个一个审问清楚,查明了真相之后,再作决定。”
说罢,他轻叹一声,又道:“近来明州城中混乱,大将军心中烦躁,本想将这些人,全部杀头的。是贫僧极力劝说,这才改为暂监待审。”
白辰又问:“军师可曾想过,有何妙法,能够将这城中所有暗桩,一一拔除?”
姚广孝微微摇头:“而今城中十数成百姓,鱼龙混杂,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谁是忠良,谁是奸人。贫僧也曾想过,将城中百姓分融开来,以万人,或千人为一区,再逐个审问。不过,后来仔细想来,此非良法。”
姚广孝的这个办法,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确实像他所说,不是个好的办法,因为太繁琐了。
两人说着话,已步入了监狱区域,来到了外边。
阴霾的感觉一扫而空,污浊的空气也随之不见,使人觉得神清气爽。
白辰看着城头之上,迎而猎猎飘扬的旗子,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此事,还须陈瑛帮忙。”
“陈瑛此人,心术不正,才干是有的,做事也勤勉,只是,大人想叫他做什么?”姚广孝问。
“军师随我来,见了陈瑛,咱们再细说。”
白辰带着姚广孝,去找陈瑛商量事情去了。
朱樉在明州府衙之中,独自饮酒。
此前,他心里一直很烦躁,而且神经总绷得紧紧的,眼下,白辰来了,他觉得心里那根弦,总算可以松一下了。
“来人,牵我战马来,随本将军出城巡视。”朱樉叫道。
出城巡视军情,这是其次,朱樉更想出去散散心。
窝在明州城中这么些日子,使他觉得自己一颗心,几乎都发霉了,得好好出去透口气。
来到郊外,朱樉检查了一下驻扎在城外的军队。见他们戒备森严,军纪严明,便放下了心来。
他又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海边的一个小山之上。
登高望远,使人心情格外好。
远处的海面上,飘荡着几只小船,看上去,像是出海的渔民,正在归来。
朱樉叫人拿来酒菜,摆在山顶的顽石之上,一边观赏山海景观,一边自斟自饮。
那几只小船越来越近,在山脚下靠了岸,几个穿着簑衣的人,从船上走了下来。
此前,在海上漂着的时候,他们也远远看到了,山顶之上的朱樉一行人。
这几个人,并非是普通的渔民,而是几个倭寇,扮成了普通渔民。
他们奉了山名清川之令,前来查看明州的情况。
眼下,福建那边的倭寇,正在加紧攻打南啸,驻守的明军军力不足,已出现了溃逃迹象。山明清川怕秦王率领的明军赶去支援,便派了探子,前来明州打探军情。
军船靠岸之后,带头的倭寇说道:“方才我们在海上瞧见,这山顶之上,便有一个明军的将领,身份不一般。若是我们能将此人拿住,一来,可以问明州情况,二来,还可以将他当作人质。你们若是有勇气,便随我冲上山去,拿住此人。”
说罢,他斜着眼,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船上的几个人。
那几个倭寇都说道,愿随着他,一起上山捉拿明将。
倭寇首领将倭刀举起,向着山头一指,说道:“那么,各位勇士,跟我来。”
嗖,嗖,嗖——
这几个倭寇纵身上山,步法迅疾无比,好像几道黑色影子,在林间穿梭着。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山顶附近。
朱樉刚喝了酒,脸色酡红,醉熏熏的,叫过警戒的卫士来:“方才山下有一艘渔船停靠,你们去将那船上渔民叫来,本将军有话问他们。”
卫士们答应着,就准备沿着山路下山。
却不料,他们还未动身,就见几道黑影从林子之中蹿出,身法好似鬼魅,转眼之间,已飞奔到了他们跟前。
“何人?”
卫士队长一声惊呼,立刻拔刀,又厉声叫道:“保护大将军。”
声音落下,他挥起刀,向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黑影砍去。
那倭寇的身法极其飘逸,不待队长的刀砍到,他已像一阵风一般,从这卫士队长身边掠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飞出一支流星镖,扎在了卫士队长的脑门之上。
一声惨叫传来,只见卫士队长将眼一翻,咕咚倒下,一动不动。
剩下那几个卫士,虽然功夫不,却也不是这几个强悍倭寇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他们便被全部打倒。
一身黑衣的数个倭寇,各自拿着倭刀,瞪着阴沉沉的眼睛,慢慢向着山顶的朱樉围了上来。
“尔等何人?”朱樉喝问道。
倭寇首领粗通汉话,用生硬的口音,说道:“投降吧,否则,我们便杀了你。”
朱樉冷笑了一声:“好大胆,你有什么本事,能杀得了我?”
唰,他将长剑一挥,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招式,好像一只展翅雄鹰,居高临下,向下俯冲。
朱樉的剑法得到过名师指点,还是很不错的。
最前边的那个倭寇见朱樉的长剑将到,将身一晃,便想躲开。却不料,朱樉突然变招,变刺为扫。
唰,长剑在那倭寇的脖颈之上,一扫而过,划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鲜血喷溅,那倭寇踉跄着,几乎倒下。后边有同伙接应,将他救了下去。
倭寇队长一见朱樉剑法不凡,便也不敢掉以轻心,向着同伙示意,齐唰唰甩出了数枚流星镖。
朱樉见难以躲避,便将身一纵,跳到了一块巨石之后,伏下身去。
流星镖是躲过了,可是,他却没有躲过倭寇张开的巨网。
几个倭寇联手,甩出一张网,将巨石连着朱樉一起,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