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像狮子一般狠狠瞪着躺在地上的成青结,嗓子之中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成青结瑟瑟发抖,再没有了此前的傲气,一脸惊恐神情,两手抱在头顶,显出了一种惊恐交加的狼狈神态。
“贤弟请放下手中的刀。”
李远仁拽着朱榑的手臂,苦苦哀求。
朱榑冷冷说道:“而今,还敢小瞧付某人否?”
成青结赶紧不断点头:“不敢,再不敢了,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好汉,还请好汉莫怪。”
说起来,成青结也是这个小岛之上有名的功夫高手,万众称诵的好汉子。可是没想到,在落败之后,却显出这种摇尾乞怜的丑态来。
朱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他内心之中涌起了一种厌恶和不屑的情绪,收刀入鞘,视地上躺着的成青结好似猪狗一般。
李远仁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敢放手,唯恐一放手,朱榑这个发了狂的狮子,就会上前去,将成青结这只小动物撕成碎片。
“贤弟,请坐下饮酒,请坐,快请坐。来人,上酒布菜,来人哪,拿好酒来。”
李元仁连声叫着,十分慌张。
李家仆人像流水一般,迅速布好了酒菜。于是,李远仁就和朱榑两个人,重整杯盘,再次对酌。
没有人注意地上躺着的成青结,就连李家仆人,好像也忘记了他的存在。成青结灰溜溜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好像一只斗败了的鬣狗,悄然从后门溜走了。
连着饮了几杯酒,李远仁脸上的惊恐之色,这才慢慢消去。
他举起酒来,和朱榑说道:“贤弟的武艺,实在是惊人,堪称天神之技,凡间哪得几回见哪。”
朱榑这个时候,心情也平复了不少,心头一团火,已然消失。
他和李远仁说道:“可笑成青结猪狗一般的人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今日若不是有李兄在此,我必将手刃此贼。”
“哈哈哈,贤弟何必和这种宵小之徒一般见识。说起成青结来,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当世英雄。没想到,和贤弟你一比,他那一身功夫,可称得上是不堪入目,不值一提了呀,哈哈哈。”
李远仁一边笑,一边拿着酒壶,亲自为朱榑倒酒。
不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已喝了几壶酒,两个人都有了些醉意。不论是李远仁,还是朱榑,现在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李远仁红着脸,站起来和朱榑拱手说道:“我不胜酒力,贤弟,失陪了,失陪了,哈哈哈。今日真是痛快,痛……快……哈哈哈……”
李远仁笑声还没有落下,身子一歪,拽着桌子倒在了地上。
杯盘碗盏,乒乓乱响,碎了不少。
李远仁是真喝醉了,朱榑也醉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去休息了。次日一早,朱榑醒来之后,还觉得有些头疼。李远仁则像个没事人一般,来到了朱榑的房间之中,和他说道:“贤弟,今日咱们再饮一场,可好?”
朱榑心说,这个李远仁是真够能喝的。他虽然酒量不错,可是和李远仁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于是,朱榑就和李远仁说道:“昨日宿醉刚醒,今天头还有点难受,因此,这个酒,咱还是别喝了。我刚到小岛之上,李兄若是有空了,可以带着我在这个小岛之上转一下,了解一下情况。”
“小岛?哈哈哈。”李远仁笑了起来。
他笑着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瞧着就好像是一个寿星佬一般,十分喜庆。
笑罢,李远仁和朱榑说道:“今日此来,我想和你说,这个岛可不是一个小岛,若是贤弟愿意了,我可以带着你在这个岛上转一转。只不过,这一转,可就不是几天能够转得完的,至少得十天半个月了。”
“没关系,我口袋之中带了充足的银子。”
李远仁笑道:“贤弟你这个话就见外了。你到了我这里来,我礼当尽个地主之谊,怎么能够叫你再拿银子呢?哈哈哈。”
李远仁没事就喜欢笑,说几句话就笑上几声。说实话,这个笑声听上去,使朱榑觉得有几分虚伪。
不过,朱榑也没有深究。商人,逢人就笑,也是常事,没有什么奇怪。
接下来好几天,李远仁就带着朱榑,在岛上浏览。承恩儿跟着朱榑,也一起浏览岛上景观。
吃喝玩乐,这是朱榑最喜欢的事情。现在,李远仁尽地主之谊,全力满足着朱榑的这个爱好。
每天游山观景,彻夜饮酒,再加上有承恩儿,以及李远仁叫来的岛上歌女相伴,几天之内,朱榑感觉到自己的腰转好像瘦了不少。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对着铜镜自照,发觉有些憔悴。
承恩儿正在梳洗,瞧着有点闷闷不乐。只不过,她不敢在朱榑面前耍小性子。承恩儿深知,朱榑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若是她一个不小心,惹得朱榑不开心了,那么接下来,她就将被朱榑所弃。
在这个岛上,她人生地不熟的,不像在马公岛,那里有不少院子里的姐妹,还有她的鸨母。有什么事了,也好寻个人为她解决。
见承恩儿闷闷不乐,朱榑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他问道:“你怎么不开心?这几日以来,在这个岛上,你享受了富贵,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承恩儿轻轻说道:“殿下哪里……”
“什么殿下?”朱榑不悦。
承恩儿马上改口,说道:“付老爷哪里知道,小女子现在满腔幽怨。”
“有何幽怨?”
“这几日以来,付老爷你和李老爷他们带来的歌女,夜夜厮混,已将承恩儿忘了。”
朱榑一听,原来这是吃醋了,就呵呵笑着说道:“你哪里知道,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李兄请来的歌女,我又怎么好不应酬一番?若是不然,显见得我不识抬举了。”
“只怕老爷你将一颗心,全放在了那些歌女身上了。”
说着话,承恩儿还撅起了嘴。
朱榑哈哈哈,放声笑了起来,说:“不须在意,怎么可能,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