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血腥气息的岩浆流连过他的皮层鳞甲时，还发出了一阵“嗞嗞”的炙烤声响，似乎还伴随些微的皮肉香气。
塞凌手中的力道不减，好像要将归顼的整颗心脏都剜出来。
“这双眼睛……”他抬头，似是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归顼的眼睛，却让归顼原本就忍受着折磨的心脏，更是一颤。
塞凌感受到手中的那颗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便不自觉唇角轻勾，饶有兴味地看向了被归顼用巨尾缠绕，护在身后的那个人类。
他好看的金色眼眸，其中闪烁着宛如毒蛇尖牙一般的光芒，带着一股与他还算温和的面容完全不相当的阴狠。
“在这个人类身上么？……归顼，你竟然将自己的眼睛给了一个区区人类。——你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了，所以你留了这一条后路，对么？”
木昔听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归顼。
就好像是在询问他，这个人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原来这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眼睛给他的原因么？
归顼先生……早就知道了，自己会受伤么……
接着，塞凌又是嘲讽一笑：“你以为交给他就安全了么？现在你的‘后路’也已经没有了，你也自身难保……你还能阻止我们吗？……”
塞凌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阴冷狠毒，也不带着之前那样的愤恨，甚至目光语气、连同着周身气质，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就好像一个纯良无害的天使，用最最温柔的语气，摧毁着某人最为尊贵和坚定的信仰，拉着他同入深渊，同向地狱……
铁链本就将他的能力完全束缚，加上还有那两个魔族人为他新囚的光阵，他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塞凌想做什么，都易如反掌。
杀了他，然后杀了木昔，抢夺走能瞥见未来的眼睛……
或许他不会轻易杀了他。
他会慢慢折磨他，耗尽他的尊严与意志。
他再次闭上双眼。
以一种近乎悲恸的认命姿态。
塞凌的声音宛如某时某刻月光高照时，人们睡梦中的呓语，温和而轻柔：“归顼，我承认你的强大，并且怜悯你的孤独。如果你我不是对立面，如果你没有破坏我们魔族的大计……我想，你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但是，”他话锋一转，刚才的温柔顿时不复存在，“这世上没有如果。既然宇宙不怜悯我族，那么，他族异类，也不值得怜悯！！”
他五指一紧，目光凝视着归顼紧闭的双眼，左手自他的心口处，缓缓抽出。——
一颗鲜红的心脏，就这么突兀地，在众人的眼中，跳动着，鲜活着。
带着灼热温度，带着汩汩岩浆，带着铁锈血腥气。
带着归顼的生命。
“归顼先生？？！”
木昔瞪大了双眼，禁不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勉强迫使自己不会哭喊出声。
塞凌看了一眼归顼空洞的心口，目光最终落在自己左手中的那颗新鲜心脏上面。
和右手上的复刻心脏完全不一样。
看上去更加鲜活，也好像更加脆弱。
这就是……神兽的心脏么。
和普通的人族，神明，天使……甚至是恶魔……
都完全一样的心脏。
看不出任何差别的鲜红。
带着生命的温度，淌着血……
除了归顼的身体心脏中，流动的是岩浆。
除此之外，别无二样。
他难免失神一瞬。
“神兽大人。”他回过神，看向归顼，“您的心脏，我就收走了。”
接着，他看向木昔。——
“你的神兽大人已经死了，如果你愿意乖乖交出他的眼睛，我或许能够慈悲一点，考虑放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