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鸡叫三声后,杨小三便起身洗漱。
院外的露水还挂在篱笆上,折射着微亮的天光。
他刻意收敛神力,只留两滴在经脉流转,符合低阶执事的表象。
指尖掠过丹田,十滴神力如沉渊般蛰伏,丝毫不外泄。
换上神殿青色劲装,衣料上绣着淡淡的云纹,透着肃穆。
令牌悬在腰间,他扯了扯衣襟,故意遮住“执事”二字。
“爹,晓晓,我去神殿报备,顺便领修复药田的资源。”
他拿起墙角的竹筐,准备装灵土和催生丹。
郑老汉递来布包,里面裹着温热的杂粮饼:“路上小心,赵家那群人怕是不死心。”
老人的手因常年侍弄药草布满老茧,语气满是担忧。
郑晓晓塞给他一小罐凝神草茶,罐口用布塞封得严实:“哥,实在不行就先退一步。”
小姑娘的眼睛还带着红血丝,显然是担心了一夜。
杨小三笑着揉她的头:“放心,我有办法应付。”
指尖传来少女发丝的柔软,更坚定了他护好家人的决心。
走出小院,遇到打招呼的修士,他只淡淡点头,不显露半分锋芒。
有人想凑上来搭话,他也只说“还有要事”,快步离开。
神殿建在半山腰,白色巨石砌成的墙体在朝阳下泛着冷光。
石阶两旁种着迎客松,松针上的露水偶尔滴落,砸在石阶上。
门口守卫见他腰间令牌,虽觉气息微弱,仍躬身放行:“杨执事请进。”
守卫的铠甲泛着金属光泽,手按在剑柄上,神情肃穆。
大厅内,中年管事正翻查玉简,案几上堆着厚厚的卷宗。
阳光透过窗棂,在玉简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抬头见他便招手:“来得正好。”
管事放下手中的玉笔,笔杆上还沾着朱砂。
“这是你的管辖范围玉简,负责菜鸟区药田与纠纷。”
玉简递来时,带着淡淡的墨香和神力波动。
杨小三接过玉简,用神力扫过,指尖只泄出两滴神力波动。
他能感觉到玉简里详细记载的职责,甚至包括调解纠纷的流程。
管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新晋执事大多实力平平,倒也正常。
他没再多问,挥挥手示意杨小三去领资源。
“修复药田的灵土和催生丹,去库房登记领取即可。”
谢过管事,他走向库房,脚步刻意放缓,显得沉稳却不迅捷。
路过神殿回廊时,能听到里面传来修士诵经的声音。
库房管事核对令牌后,转身从货架上搬下十袋灵土。
灵土装在粗布袋子里,沉甸甸的,散发着泥土的腥气。
递来十袋灵土和五颗催生丹:“不够再补。”
催生丹装在瓷瓶里,瓶身贴着“二阶”的标签。
刚接过资源,身后突然传来怒喝:“杨小三!你给我站住!”
声音粗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震得周围空气都发颤。
赵老四跟着个高大修士走来,正是他哥哥赵虎——八滴神力的外门弟子。
赵虎穿着灰色劲装,腰间佩剑的剑穗随风摆动,眼神凶狠。
“哥,就是他!不仅打我,还抢我在遗迹的收获!”赵老四恶人先告状。
他捂着重创的胸口,脸色发白,装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
赵虎上下打量杨小三,感受到两滴神力波动,顿时嗤笑:“就这点实力?”
他往前一步,八滴神力的威压若有似无地散开,试探杨小三的底。
“也敢管我赵家的事?赶紧把抢的东西交出来,再磕三个头赔罪!”
语气嚣张,引得周围修士纷纷侧目。
周围修士围拢过来,有人窃窃私语:“才两滴神力,怎么当上执事的?”
“怕是走了狗屎运,捡了别人的功劳吧?”
“这次要被赵虎收拾惨了,赵家在药山可是有人的。”
议论声虽小,却清晰地传入杨小三耳中。
杨小三神色平静,故意示弱:“赵师兄,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他微微低头,摆出一副敬畏外门弟子的样子。
“规矩?”赵虎上前一步,四滴神力威压散开,“我赵家的规矩就是规矩!”
威压直逼杨小三面门,带着灼热的气浪。
杨小三假装被威压逼得后退半步,脸色“发白”,却死死护住资源袋。
他的手紧紧攥着竹筐的提手,指节微微泛白。
“光天化日之下,外门弟子欺压执事,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他刻意提高声音,引来更多围观者,尤其是几位神殿杂役。
杂役们穿着灰色布衣,手里拿着扫帚,纷纷停下动作看向这边。
赵虎眼神一凝——当众欺压执事,若是被管事知道,难免受罚。
他瞥了眼不远处的神殿大门,管事随时可能出来。
“好小子,敢阴我!”他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动手。
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神里满是不甘。
“这事不算完!”撂下狠话,拉着赵老四就走。
赵老四还想撒泼,被赵虎狠狠瞪了一眼,只能不甘地跟着离开。
杨小三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闪过冷光——明着不能动,暗着有的是机会。
他摸了摸腰间的令牌,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冷静。
带着资源回到菜鸟区,他立刻动手修复药田。
药田被踩得一片狼藉,泥土翻起,散落着折断的药苗。
故意放慢动作,用两滴神力催动催生丹,显得颇为吃力。
指尖的神力微弱地渗入土壤,药苗的嫩芽迟迟不冒头。
郑老汉和郑晓晓过来帮忙,见他“费力”的样子,都有些担忧。
郑老汉蹲在旁边,用锄头整理着翻起的泥土:“哥,你是不是太累了?歇会儿再弄吧。”
郑晓晓递过水壶:“喝点水再弄,不急的。”
杨小三擦了擦汗:“没事,慢慢来,安全第一。”
他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珠顺着嘴角滑落。
周围修士见他连催生药苗都费劲,之前的敬畏顿时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