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顾晏初回来,苏觅多日未见秦悦,这日一见,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两人将婢女都遣了出去,屋内只有姐妹二人。
秦悦开心地握着苏觅的手,说:“觅儿,庆幸顾大人没事,他回来了,你也就不用再担心,以后好好生活,给乐乐生个玩伴。”
苏觅抿唇笑了笑,说:“小悦你知道吗?,那几个月我找晏初时,什么可怕的结果我都想过,越找越绝望,突然听到别人说他还活着,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会不会是一个长得相似之人,直到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理智全无,哪怕只是长得像,我也认了。”
秦悦的心中自然也有过这样的顾虑,掉下那么高的悬崖,活着的几率很小不说,失忆这种只有画本子里才见到的事情,她总是不太相信,但只要苏觅开心,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没想到苏觅自己倒是先说出了这样的话。
秦悦握着苏觅的手紧了紧,说:“你别多想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正好就是从那个悬崖上掉下去的,又正巧和顾大人长得一样,而且还拿着一张你的画像,那就是如假包换的顾晏初。”
苏觅抬起头,笑道:“可不是吗?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就是我的晏初,我不该胡思乱想,你歇着吧,我出去看看晏初去了哪里。”
秦悦打趣她:“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呢!”
苏觅挑眉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乐乐满月宴就要到了,你快点将自己养得美美的,到时接受来自各方的祝福。”
说完,苏觅直接离开了秦悦的院子,回自己的住处,这几日顾晏初都住在她的院里,却是两间屋子,在他恢复记忆之前若是住一起,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女子在门口站着,那女子看着不像是秦州人,容颜格外俏丽迷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魅力。
苏觅上前问:“这位姑娘,你找谁?”
那女子转过头来,将苏觅上下打量一番,重新转过头去,什么也没说,神情傲慢至极。
在自己的地盘上,居然有人如此傲慢无礼,苏觅自然也不会客气,立刻招了招手,斥责道:“何时将军府的守卫如此松懈了,竟让陌生人进府?”
何铄委委屈屈地说:“觅爷,这是今日从将军院子里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敢问啊。”
苏觅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她,她是我爹院子里的人?!”
何铄面色十分凝重地点了点头,将军院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陌生女子,他们这一群暗卫也正奇怪呢。
以前在华京城时,皇帝给苏振安排了一个女子,只是那女子或许不可他的心意,他从未碰过不说,甚至都未正眼看过,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女子?
苏觅不得不郑重其事地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女子,虽然的确很有魅力,她一个女子看来都觉得十分迷人,何况男人,可爹爹不像是会被美色迷惑之人啊?
那女子似乎见惯了别人的目光,对于苏觅的打量表现地十分坦然,甚至都未回头看她一眼。
就在苏觅与何铄打量她时,她的眉眼突然上扬,笑着对里面说了一句话,他们却一个字也听不懂,里面的人也回应了一句。
虽然听不懂女子说的话,苏觅却听清楚里面说话之人是顾晏初,她更奇怪了,难道晏初认识这个女子?
顾晏初从院子里走出来,正要说话,看到一旁站着的苏觅,他笑着走过来牵着她的手问:“不是去秦姑娘那里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觅不答,反问道:“这个姑娘是谁,你认识吗?”
顾晏初没有丝毫避讳,直接说:“她叫那朵儿,是飞鹄族首领之女,也是在我掉下悬崖后,救了我性命之人。”
苏觅恍然大悟般看向那朵儿,笑着说:“原来是你救了晏初,多谢。”
那朵儿听不懂她的话,她只是用自己那勾魂摄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晏初,用飞鹄族语言对他说:“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会千方百计逃离飞鹄族。”
顾晏初摇了摇头,也用飞鹄族语言说:“我并不只是为了自己离开,那些百姓被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奴役太久,他们本该得到应有的一切。”
那朵儿冷冷一笑:“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也只有你,会在意他们的性命,飞鹄族这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生活,若不是你的到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没了性命,这件事,难道你就轻松一句话就能撇干净吗?”
顾晏初叹息着摇了摇头:“你到现在依然不知道你们错在了哪里,这就是飞鹄族千百年来都与世隔绝,停滞不前的缘由,你们自以为是的贵族,其实过得连一些普通百姓的日子都不如。”
苏觅有些抓狂,她根本一个字也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傻兮兮地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开一合。
她与何铄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茫然,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
那朵儿扫了一眼苏觅,轻蔑地笑了笑:“一个粗鲁的女人也配叫做女人吗?阿摩赖,你选择了她,你会后悔的。”
苏觅虽然听不懂她的话,却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敌意和不屑,登时有些恼火,碍于她是顾晏初的救命恩人,便没说什么。
顾晏初转头凝视着苏觅,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神中却全都是深刻的情意,似乎他已经爱了她很久很久。
苏觅方才的怒火眨眼间消失殆尽,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对那朵儿说:“既然你是晏初的救命恩人,便是我将军府的贵客,何铄,带贵客去歇着,改日我再登门致谢。”
何铄领命,他觉得觅爷今天没有当场发作,当真是一大奇事,他走过去对那朵儿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朵儿瞥了一眼相拥的两人,面色清冷地转头走了,他们实在是太碍眼了,以至于她很想用一柄剑将他们二人“穿”起来,让他们可以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