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初原本打算说话,但听到苏觅开口,便暂时忍耐,此刻听她说完了,这才说:“觅儿在去东离国之前已经与我成婚,在场大多数人都可以作证,她又岂会与你两情相悦?真是可笑。”
顾晏初的话和嗤笑,对索图瑞来说,像是一根导火索,他一拍桌子站起来,眯着眼,眸中闪过寒光:“顾晏初,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苏觅是苏元帅之女,顾大人未婚妻,在场所有去东离国的使臣都一清二楚,当时他们也是被索图瑞威胁,这才昏了头,一直闭了口,此时他们再也无法保持沉默,若是被查出来,他们可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这时,其中一名官员终于坐不住了,他走出来,直接跪倒在宋斯义脚下,忏悔道:“皇上,臣有罪!”
一句“臣有罪”,索图瑞方才的嚣张气焰都没了,他转过头瞪了那官员一眼,只是那人如今有大楚皇帝和元帅撑腰,自然不怕他。
宋斯义看了那官员一眼,是当初与苏觅一起去东离国的使臣,他问:“哦?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如实说来。”
那官员叩首道:“之前在东离国时,苏姑娘有一日醒来时,莫名看起来与之前不同,似乎都不认得我们,就在那日清晨时,东离国太子威胁臣等,说是如果我们不同意苏姑娘嫁给他,他便会立刻从莘城发兵秦州,让秦州腹背受敌,百姓陷入战火之中,流离失所,臣……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那官员说完,不住地磕头,其他有关的官员们,也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走出来,跪在他的身后,一起不住地磕头,想求皇帝原谅。
宋斯义瞧着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些官员,而是看了一眼苏振的神情,苏觅可是他的独女,在他为自己为大楚在前方打仗,立下汗马功劳之时,自己不仅让他的女儿前去东离国,还派了这么几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跟着。
若说他宋斯义没有私心,说出来他自己可能都不信,何况是苏振。
苏振听着这些,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目视前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实则内心早已波澜壮阔,恨不得将那些官员直接一刀一个剁了喂狗!
顾晏初到底还是年轻些,他握着自己手中的佩剑,目光阴冷如冰,一一扫过那些官员,他们头始终低着,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顾晏初最终看向宋斯义,他口口声声派苏觅只是去合谈,却跟了这么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皇位还没坐稳,就已经要兔死狗烹了吗?
看着苏振与顾晏初的神情,宋斯义的心一凉,这大楚刚刚结束了一场消耗甚大的内战,如今大楚正需要人,他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么一群官员而寒了苏振与顾晏初的心。
一念及此,宋斯义立刻说:“来人,除去他们的官服,送去大理寺,身为使臣居然贪生怕死,将骠骑将军一人丢在东离国,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那些官员知道自己所犯的错有多大,自然不敢叫屈,纷纷被架着出了大殿,一时间大殿上静的落针可闻。
顾晏初看了顾鸣一眼,他立刻会意,转身便跟着那些被架走的官员们出去了。
宋斯义看见顾鸣出去,也心知肚明顾鸣要去做什么,此刻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先平了苏振与顾晏初的怒气再说。
索蒽对自己的儿子怒目而视,没想到他竟背着自己干下此等荒唐的事情,为了娶一个女子,不惜以开战来威胁大楚朝臣。
索蒽转而笑着对宋斯义说:“这件事都是逆子的错,只是他对苏姑娘也是一片痴情,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还望贵国不要介意。”
说完,索蒽对着索图瑞呵斥道:“还不快向大楚皇上道歉?!”
索图瑞坐着没动,宋斯义却开口道:“太子不需要向朕道歉,只需向我大楚苏元帅与顾大人道歉,苏觅是他们的至亲,贵国太子竟如此对待苏觅,若是贵国不给苏元帅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将不惜以任何代价替苏觅讨回公道!”
这句话他不仅是说给索蒽听的,更是说给苏振和顾晏初听的,摆明自己要给苏觅讨公道的决心。
索蒽一听却觉得不得了,这大楚皇帝有样学样,竟也因为苏觅要挟他们东离国,他立刻看着索图瑞,喝道:“逆子!还不快过来向苏元帅与顾大人道歉?”
索图瑞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因为别人的一个要挟想,他的父皇竟不惜让他以太子之尊去向对方的朝臣道歉,这不仅是打他的脸,更是打整个东离国的脸,东离国有几名朝臣都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憋得一张老脸通红。
索图瑞不肯道歉,两相僵持好一会儿,苏振终于开口道:“让太子殿下对臣等道歉,臣不敢当,只是,臣想要问问太子殿下,到底对小女做了什么,她为何失忆,又为何不得离开你身边?”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索图瑞,他却依旧一副刀枪不入的平淡神情,说:“这个,本王之前就说过,苏觅在莘城莫名其妙摔了一跤,醒来就失忆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本王,自然对本王更信任些?”
顾晏初冷笑:“太子殿下还真是会混淆视听,苏觅明明是离开你太久就会头晕目眩,面色苍白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
索图瑞依旧不打算正面回答,随意说了两句:“这个本王就不知道了,本王也让御医为苏觅把脉,并未把出任何症状,也就是说,苏觅她什么毒都没中,好端端的。?”
“是吗?那是你们东离国的御医,我信不过。”顾晏初早已让人找好了秦州城所有有名的大夫,这其中也包括秦悦,他们一一向苏觅请脉,当真都没找出破绽。
秦悦是最后一人前来为苏觅看诊的大夫,东离国众人看见对方只是一个小丫头,登时放下心来,看来太子殿下说的没错,当真是诊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