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手机上数十个未接来电，有儿子的，有林淑语的，短信微信更是无数。
「松柏，今天学校要开会，我怎么找不到那条蓝色长裙？你放哪里去了？」
手比脑子更快，我迅速回复了过去。
「衣柜左边第二格。」
那边迅速拨来了电话，犹豫了一会，我还是接通了，林淑语的声音格外无措。
「松柏，我今天要开会，裙子很皱怎么办？你能不能回来帮帮我，我不会弄。」
我沉默了一会，那边又像是祈求般开口。
「求你了松柏，没有你，我真的不行，我发誓那些事都只是我一时冲动，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儿子也离不开你，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笑出了声。
离不开的是我，还是一个勤劳能吃苦的免费保姆呢？
听到我的笑声，那边有些恼羞成怒。
「你笑什么？我已经低头了，闹了一晚上也差不多了，难不成，你还想离婚？」
我迅速的接过了她的话。
「林淑语，你说对了。」
「我要和你离婚。」
5
她愣了很久。
在我准备挂电话时，她才语气沉闷的开口。
「松柏，别闹了，这把年纪了，能把日子过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只回了一句。
「错的路，我不想骗自己再走下去。」
挂断电话，我深呼吸几回，一夜好眠，连身体不适都减轻了几分。
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好日子，真的特别好过。
我续了一晚房费，悠闲地逛起了街。
路过一家店，我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这里的包特别精致。
我想起自己背了好几年，缝缝补补的老挎包。
又想起林淑语的纪念册里，梁周泽精致帅气的牛皮包。
像是报复性的补偿，我没有看价钱，挑了一个最喜欢的，直接递上了付款码。
走出了店，我才好意思仔仔细细的摩挲起那个精致的真皮包。
挺可笑的，不要脸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就脸皮这么薄。
精巧帅气的牛皮包，被我苍老粗糙的手摩擦着，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犹犹豫豫也没敢背起来，下意识的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它不该属于我。
贱了这么多年，连享受都成了一种负担。
我不要再这样了。
回到酒店，我将老挎包狠狠的丢进垃圾桶里，鼓着劲大方的走上了街。
直到儿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刚刚武装起的防线又突然溃散。
「你和妈再生气，也不能拿孩子开玩笑，那也是你的亲孙子。」
「你们上一辈的事，不要影响到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我还要上班，谁都不容易，宁宁不能没人照顾，你也冷静了一天了，日子还得继续过，不要这么自私。」
那边的声音格外暴躁，情绪也几近崩溃。
「爸，别闹了，回来吧，你真的想把家里搞散才开心吗？」
我始终沉默着，心里却开始迟疑。
难道真的是我太自私了吗？
明明这二十多年里，我几乎是全年无休的为这个家付出。
可到头来，我连为自己争一口气的权利都没有。
我真的好不甘心。
只微信回复了一句：
「保姆帮你联系好了，上门服务，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儿子声嘶力竭的发回语音。
「你非要闹的全家都不安宁才行吗？明明就只是一件小事，如果你今天不回来，以后你就不是我爸！」
我关掉手机，没有再理会。
生养二十多年，我本就不欠他什么。
他不想认我，我也无话可说。
6
人生中唯一的一次硬气，得到的结果是身心舒畅。
不用扫地拖地洗衣服，不用担心做的饭不合儿媳胃口。
那些让我牵挂忧虑的事，像是一瞬间全部消散了。
我学着年轻人的样子，给自己安排了ktv ，买了新的衣服，一个人去吃了茶餐厅。
五十多岁的我，下定决心不要再蹉跎下半辈子，也想为自己的人生轰轰烈烈活一次。
趁林淑语去学校上班，我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的东西大概收拾了下，留下了那张离婚协议书。
很体面，财产平分，房子给她，存款给我。
走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家。
这是我住了二十几年的家。
从林淑语还是个刚入职场的姑娘，别人看不起她，我争着给她出头。
到如今，她成了人人尊敬的校长。
这里承载着我太多太多的记忆。
年轻的时候，我是听过她们的绯闻的。
我们三是同个学校的，林淑语追过梁周泽。
那时候的梁周泽是学校的校草，眼光很高，林淑语没有得手，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
后来，梁周泽出国了，我和林淑语也毕业了，去到了同个单位，一来二去，有了些感情基础。
我想那时候无非就是接触多了点，父母又催的急，草草的一看，只有对方最合适。
但婚后，我和她的日子也还算平凡幸福。
她情绪很稳定，很会照顾人，而我性子急躁，性格上，我们很互补。
再后来，她怀孕了，生孩子的时候有些险，她说她为了拼了命，余生我都要补偿好她。
我答应了，于是我成了家庭主夫。
她工作很拼，职场歧视女性，她就要做的比男人更好。承我为了让她安心工作，认认真真的教育儿子，经营小家。
偶有分歧，她都会撒娇卖乖，然后小声哄我。
我很吃这一套。
就像如今。
她不停的给我发消息，继续承诺我：
「松柏，你是认真的吗？我知道你性子急，离婚不是小事，我们几十年感情，没必要因为这点事……」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要不我去接你，我们去看看话剧，放松一下心情，可以吗？」
结婚几十年，我从来就没去看过话剧。
我突然是恍然大悟，会吃苦之后，苦难就是源源不断的。
我不要再这样了。
没有回她的消息，我在购票软件上，自己给自己买了一张话剧票。
我明明自己也能够把自己过的很好。
体面的衣服，挺直饿的脊背。
兴致勃勃，我昂着头走进了剧场。
我没想到的是，能在这里看到两个熟悉的面孔。
林淑语牵着梁周泽，就正正坐在我前面，看起来幸福又甜蜜。
我没有理会，全心全意的欣赏起了话剧。
直到散场，林淑语发现了端倪，扫了我好几眼，带着几分质疑开口。
「松柏？怎么搞成了这样子？」
我礼貌一笑，应道。
「真不巧，林女士还真有兴致，离婚协议不肯签，一边拖着我不松手，一边又带着新欢幸福甜蜜。」
她脸色有点难看，还是松开了牵着的手。
梁周泽盯着我，微笑着伸出了手。
「松柏，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和以前一样脾气暴。」
我没有握上她的手，她只是笑笑，收了回去。
「淑语只是陪我过来学习学习，我们这种搞艺术的，就是得不断观摩新的作品，才能有灵感。」
「松柏，你别多想了，我和淑语目前只是普通同事。」
我笑道：
「是有些年没见了，周泽你也和记忆里一样，女人常换常新。」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想提醒你一句，像你这种道德低下的人，再怎么搞艺术，也是一样的卑劣，实在不适合给学生当老师。」
我亮出了手机里，她们二人十指紧扣的照片。
「婚内出轨，虽然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但你们职业特殊，应该影响也不会小。」
林淑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松柏，你什么意思？」
我冷冷开口。
「离婚。」
林淑语眉头紧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婚内出轨，是要净身出户的。」
「林女士，如果你可以要拖着我的时间，不签合同，那我就不保证这张照片，还有那本笔记本，会在哪种场合出现。」
「事业，面子，财产，念在旧情上，我给你最仁慈的选择。」
我转身就走，林淑语却丢下了梁周泽，追了上来。
「松柏，我们……还能不能再谈谈？」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梁周泽的脸色很难看，林淑语的脸色很为难。
好像因为我，才让她们两个人受此劫难。
我只留下一句：
「明天中午，民政局见不到你，这些照片，我会直接上报。」
话说的足够清楚了，我大步离开，林淑语没有再追上来。
7
刚准备签离婚协议那一刻，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许松柏，你真疯了是不是？五十多岁了闹离婚，多少人会笑话你，戳你脊梁骨，你做事能不能带点脑子？」
「就算你不在意自己，你也考虑一下我们做儿女的，你让我们脸往哪里放？」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记忆里牙牙学语的孩童，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健壮的大小伙子。
他也有了家庭，当了爸爸，熬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熬出了头。
可现在我有些质疑自己。
这就是我付出多年，种出的结果吗？
怎么会这样呢。
他一脸责怪的看着我，如今的他在我眼里，更像个是吸血无度的恶魔。
我声音不大，却格外坚定的回应了他。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凭什么要因为你的面子，别人的看法，绑架我后半辈子的幸福？」
「林靖州，教育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都没有把我这个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吗？」
我直直的盯着他，只剩失望。
得失不论，沉没成本再高，我也要为自己拼一次。
我已经浪费了大半辈子了。
儿子还不愿意松手，我看向林淑语，她眼里炙热，几近哀求的看着我。
「松柏，要不这事再缓缓……儿子也要时间接受啊。」
我摇了摇头。
「林淑语，我昨天说的话，你自己考虑清楚。」
「要么离婚，要么撕破脸，选择权，在你手里。」
她呆呆地站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儿子满眼的不理解。
「妈，你怎么也陪着胡闹？爸走了，家谁来看？」
我下意识应了句：
「急什么，有你后爸在呢。」
林淑语的脸色很难看，我转身就走。
只听见儿子在身后大喊：
「你这么冷血狠心，以后别求着我给你养老，这可是你自己要选择的路！」
头也不想回，连伤心都感觉不到了。
约好的健身课要开始了，我不想再在这对母子身上，浪费一分一秒的生命。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我又碰到了梁周泽。
儿子也赶了出来，刻意的大喊了一句。
「爸，妈，我们回家！」
「狠心丢下我们，有本事就永远别回头，只希望别后悔了都找不到回头路。」
我直接坐上了约好的车。
有钱，我还需要担心找不到孝顺我的人吗？
我倒是想看看，净身出户的林淑语，要怎么和她的白月光过上悠闲自在的生活。
我相信，后悔的，不会是我。
8
果不其然，还没过多久，母子二人的电话又相继发到我手机上。
我嫌烦，直接换了张卡。
全职在家多年，我的社交圈子早就断的干净。
现在出去，什么都觉得新鲜。
我搬进了新的小区，领养了一条小狗。
健身课上，我认识了一堆新朋友。
日子慢慢的，另一边却是闹的鸡飞狗跳。
先是儿媳和保姆中心的人闹的不可开交，说保姆中心的人收钱办不好事，闹的快要打官司。
危急时刻，梁周泽挺身而出，说自己能去帮忙照顾照顾。
可没想到梁周泽一到儿子家，竟是摆起了更大的谱子。
饭菜要精致小点，做顿饭三个小时起，孩子饿的哇哇大哭，他理都不理。
儿媳被逼的快要发疯，梁周泽一个电话打给了林淑语，逼着她赶紧回来。
「你儿子被那个男人教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净身出户的林淑语想要请个保姆，所有事都约好了，才发现自己付不起那笔账单，电话打到我手机上，让她绝望的事，电话打不通。
与此同时，我在运动场打着羽毛球，下午约好的围棋课发来了短信。
婚姻破碎，我为自己争口气，把自己养的越来越年轻，我想，我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
直到那天，民政局给我发来消息。
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内，女方突然反悔，不愿意离婚。
本还在幸福享受人生的我，突然是晴天惊雷，噩耗缠身。
工作人员协助沟通，我接起了那个电话。
林淑语的声音沧桑又憔悴。
「松柏，我真的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在民政局在见到林淑语时，她没了之前的体面傲气。
头发白了许多，衣服皱巴巴的，口袋翻了出来也没发现，连袜子都没成对。
看起来，老了十岁都不止。
她一脸颓废的坐在那，看见我后，她眼睛一亮，忙是凑了上来，委委屈屈的开口。
「松柏，我真的后悔了，失去后我才知道珍惜，原来最好的人就在我眼前，我真是罪该万死。」
「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我都认，我只想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浑浊的眼睛泛起了热泪，眼神里满是哀求和无助。
我只是皱了皱眉，问她：
「你这是要选择撕破脸？」
她忙是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真的没办法了，联系不上你，我心里慌慌的，松柏，没了你我真的不行。」
她的眼泪滑了下来，像是卖惨一样开口说着：
「松柏，你知道这几天我过的有多痛苦吗？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上热饭了，饿的胃痛，胃药都找不到，衣服永远都是乱乱的，家里也是。」
「我真的好笨，你走了我被后知后觉，这个家里，其实你才是顶梁柱。」
「那个男人，就是个吸血鬼！一看到我无利可图，他马上就抽身走人。」
她满眼猩红，嫉恶如仇。
听着她的告状，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听懂了，林淑语。」
她眼睛瞬间充满希冀。
「松柏，我就知道，你会懂我……」
我缓缓又开口。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缺了一个免费保姆是吧？」
她怔了一下，连忙摆摆手。
「不是的，你误会我了……」
我打断了她的解释。
「这么长一段话，都是在抱怨你过得不好，没人照顾你，抱怨别人变心。」
「你最终目的，不就是让我乖乖和你回家，继续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给你操办家务，让你过的幸福吗？」
她无力的摇摇头，欲言又止。
我抬起头，语气满都是鄙夷。
「我就想反问你一下，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弃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去继续当个每天忙不停的白工，你真以为我有病吗？」
林淑语像是被我问住了，最后，结结巴巴地反问了一句。
「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
我掷地有声的打断了她的幻想。
「算是我的报应！」
她脸色彻底垮了下去。
9
我没想到，儿子居然抱着孙子，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爸，终于找到你了爸，你都不知道，联系不上你，我有多紧张。」
儿子胡子拉碴，黑眼圈很重，看起来也是过的一言难尽。
「爸，和我们回家吧，那个小三已经被我赶走了，以后，我决不允许有人插足你和我妈的感情。」
「要是有，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冷笑着看着他。
又是一个想拖我回去受苦的伥鬼。
他急忙想把孩子塞到我手上，
「爸，你这几天不在，孙子都想死你了，你难道不想他吗？」
视线看过去，那个和婴儿和儿子像极了，看见我，他咧着嘴放声大哭，尖锐的声音快要刺穿我的耳膜。
「你看看，他想你想的哭了，你快抱抱他呀……这可是你亲孙子！」
缩小版的讨债鬼，让我止不住的反胃，我没有接过孩子，而是回头对着林淑语开口：
「你不仁，我不义，和平的道路行不通，那我就来硬的。」
「总之，这婚，我离定了。」
我快步的向外走，林淑语上手死死拽住我。
她语气狠厉，像是威胁，像是警告。
「许松柏，我都已经这样求你了，你还不松口，你没完了是吧？」
「反正我现在也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一个人去享福享乐，我却遭了这么大的罪，全家人都因为你不得安生！」
「这婚，我还真就不和你离！」
看着林淑语像是铁了心，儿子也警惕的挡在我身前。
「人到中年，有些变故也很正常，爸，我们回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吗？」
我只觉得可悲可恨。
她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全都是消耗我的人生换来的。
如今尝不到甜头，他们急了，自然不会放过我。
明明即将快要触碰到新生活，却被这该死的冷静期拖住，最后赔上了一生。
我坚决不要，走上那条痛苦的老路了。
一把推开了林淑语，儿子想追，却被哭闹的孩子影响了行动。
我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地点直达律师事务所。
与其再去做牛做马，不如我为自己拼一把。
提交了相关证据后，我又打车去了教育局，实名举报了校长林淑语。
同时，我在网络上爆料了她的所作所为，将人生安全摆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想这是目前来说，我能给到自己的，最好的保障。
舆论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上面的动作很快，林淑语直接被停职调查。
律师事务所也正式受理了我的案件，证据充足，她们告诉我，十拿九稳。
做完这一切后，我买了一张去西藏的飞机票。
那是我曾经想去，却迟迟没能实现的地方。
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旅游计划。
从北到南，从西到东。
我只庆幸醒悟的够彻底，五十三岁的我，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完成那些我曾经的遗憾。
一个人的旅程格外自由，没有爱情亲情的束缚，天地之大，我无拘无束。
玩到青海的时候，律师通知我，开庭时间快到了。
我这才依依不舍的飞回了林淑语居住的城市。
开庭当天，林淑语的头发都白了。
她满脸的悲愤。
「至于把我逼成这样吗？二十多年的感情，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儿子也到场，冲着她大声辱骂。
「你有什么资格抱怨？要不是你为老不尊，没有管好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和我抱怨有什么用？」
「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只有刀扎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人才会知道痛。
没有我为他做牛做马，儿子那是受尽了苦头，不自觉的把怨气发到了林淑语身上。
他几乎是瞬间倒戈，丢下林淑语，一脸谄媚的凑到我身旁。
「爸，那个女人道德败坏，我也不想认她了，以后我只认你是我爸！」
我没有理他，只是一脸严肃的等待着判决。
结果如我所愿。
闹了这么久，我终于能彻底摆脱林淑语，恢复了自由身。
不想被她们二人缠住，我拜托律师掩护我，趁她们不注意，我已经金蝉脱壳，来到了机场。
我的环游世界计划还没有走出中国，我凭什么要放弃美好生活，回去受那些无穷无尽的苦？
这一趟，我来到了湖南，特别年轻的城市。
我第一次尝试进酒吧，看着那群年轻人激情热舞，我从未有过的兴奋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
玩了一整夜，筋疲力竭，打开手机，林淑语的处理结果也被正式公告了出来。
身败名裂，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我抓着手机，定下了飞扬海南的机票。
路途遥遥，我根本就没有时间耽误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天地之大，等待我去探索的美好事物，还有很多很多。
五十三，还年轻，未来，我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