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祜与刘落二人自融为一体后,关系便更加亲密,曹祜每天只要在后院,二人几乎形影不离。
两个年轻人,初经男女事,颇有些食髓知味。
连马云騄见了,都有些羡慕二人的亲近。
不过她是比不了刘落的,因为刘落一颗心全扑在曹祜身上,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是曹祜,几乎没有自我。
而让马云騄完全拘在家里,她是不愿意的。
马云騄每天都去训练她的女兵,女骑也搞得像模像样。
她与曹祜之间,并没有亲密关系。
曹祜这个人,虽是后世人,却颇有些古板,马腾去世不满一年,他若是纳了马云騄,实为不妥。
或许也因为如此,二人在精神上,倒是更加契合。
曹祜回来的第二日,马云騄便邀请曹祜去检阅她的女骑。
马云騄作为将门虎女,还是有些能力的,手下女骑,能驰战马,握钢刀,威武雄壮,还挺像样子,充当仪仗队是没有问题的。
“马超攻破冀城,杀了凉州刺史和汉阳郡太守,你可知晓。”
虽然事情过去数月,但马云騄还真不知晓。
“他怎么敢?”
“他就是敢了,天子杀人都没有他这么随心所欲。”
“他要做第二个张猛吗?这是让马家,自绝于陇右啊。”
(张猛,武威郡太守,杀雍州刺史邯郸商,后遭部下背叛,登楼自焚而死)
马云騄深恨马超,若非兄长的背叛,父亲不会惨死邺城。
她要为父亲报此仇。
······
曹祜回临晋之后,未曾安歇,就让人给堵了。
领头之人,乃是长安留守长史徐奕,他是来告鲁芝状的。
这些日子,曹祜虽在安定领兵,但鲁芝做的事情,他还真清楚,因此看着这些告状信,倒是有些头疼。
······
鲁芝受命质贷一事后,便立刻返回左冯翊。
他先是在左冯翊进行了一场质贷,效果倒还不错。
左冯翊的豪强,几乎都被曹祜杀绝了,至于一些商人大户,根本不敢跟官府对抗,只当是花钱消灾。
数日之间,鲁芝便在左冯翊募集了四万石粮,三千万钱。
四万石粮,三千万钱中,只有一万石粮,一千万钱是质贷,其他的都是捐赠。
一众商人只同意捐赠,不同意质贷,鲁芝不同意这群人就哭爹喊娘,委屈地跟个孩子一般。
最后还是鲁芝强令,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不是鲁芝不爱钱,而是捐赠是一锤子买卖,质贷是长期的买卖,哪个对官府有利,他很清楚。
左冯翊的质贷结束后,刘靖陪着鲁芝前往长安。
曹祜虽然将事情都交给了鲁芝,但也清楚,鲁芝官职不过是个令史,堪比芝麻绿豆大小,出身也一般,再是聪明机敏,也很难从那些老油条中,讨得好处。
于是曹祜又下令刘靖和高柔二人,佐助鲁芝,尽可能地满足他的条件。
二人先去了新丰,从高柔手中,借兵一千,然后才到了长安。
无论何时,军队都是说话的底气。
二人到长安之后,先后拜见了徐奕、张既、赵俨三人。
对于质贷之事,众人皆不以为然。堂堂官府,向地方豪强、商人借贷,像什么样子,说出去都丢人。
不过这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倒也没有阻挡。
张既因为与曹祜关系亲近,还主动帮着鲁芝联络了城中的豪强大户。
八月十四日,中秋节前的一天,这天是刘靖、鲁芝与长安大户见面的日子。
为了准备这场宴席,张既还特意为他们清空了驿馆。
头天晚上,鲁芝突然对刘靖说道:“刘校尉,你身份特殊,宴席之上,若是跟豪强大族起了冲突,反倒不美。不如明日宴席,由我先与这些人进行谈判,待试探出各家的底线,郡丞再与他们见面,定下诸事。”
刘靖听后,也觉得有理。他代表着曹祜,一旦与这些人闹僵,就没有了斡旋的余地了。
“世英,此事可以交给你,不过你要记住,你万不可做有损左冯翊利益的事。”
“校尉放心,芝心中有数。芝有一个请求,我希望校尉能将文校尉所部兵马,全权交给我指挥,如此也能作为我与豪强大族谈判的底气。”
“可。”
“芝还有一个请求,我希望校尉能暂离长安一日。”
刘靖看了鲁芝一眼,眼神复杂,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鲁芝担心他抢功,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理由呢?”
“万一我跟这些人发生冲突,校尉也能推脱不知。如此哪怕生出些龃龉,也是鲁芝个人的事情。”
刘靖也不知鲁芝所言真假,但还是说道:“今天高陵来报,屯田事有些问题,我先去处理,长安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若有麻烦,可去新丰寻高文惠。”
“唯!”
次日一早,刘靖辞别徐奕、张既,离了长安。
到了晚上,驿馆之中,宾客云集,高朋满座。
而在内院,鲁芝面色凝重,毫无欢喜。
“文校尉,将军为了北地安宁,不得不出兵安定郡,因此影响了明年的南征事。我等身为将军下属,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当为将军分忧。”
“鲁令史所言极是。”
“我为将军前来质贷,可长安这些人的德性,校尉也知道。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若正常行事,肯定无法质贷足够的钱粮。
所以非得另辟蹊径,我准备为将军尽全部力气,只是不知道,文校尉可愿赌上性命和名声。”
文钦听后一惊。
“文校尉若是不愿,尽可离开。”
文钦笑道:“你一个书生都不害怕,我有何可怕的。”
“那就请校尉将驿馆包围,一会听我安排行事。”
“可。”
文钦走后,鲁芝的好友王韬问道:“世英,你到底要做什么?”
鲁芝笑道:“文略(王韬字),你可怕否?”
“若不违背道义,虽死而不惧。”
鲁芝遂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王韬。王韬听着,时而心惊,时而皱眉,直待鲁芝说完,久久无言。
眼看王韬不言,鲁芝道:“昔日豫让为报智伯之恩,不惜漆身为厉,吞炭为哑,行乞于市,难道我等,尚不如古人?”
“愿随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