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伊健妓妾有些不解谢述之意。
这联军都已经破的千疮百孔了,众人各怀心思,各行其是,再去谈联盟,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述解释道:“治元多自始至终,都是打着为了联军利益的幌子来为自己谋利,这让他对付各部,能够师出有名。
现在治元多已经引得人人喊打,
若是咱们再组一个讨伐治元多的联盟,以正讨逆,岂不是顺应天意·······”
“停!”
治元多打断道:“你是说让我联合其他各部,一同讨伐治元多。”
“正是此言!”
“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谢述撇撇嘴,蛮夷就是蛮夷,不懂真正的王者之道。
伊健妓妾有些怀疑道:“各部讨伐治元多,此事能成吗?”
“治元多先杀了我家大王,又要杀烧弋大王,已经是人人自危,难道其他人不害怕会步我家大王的后尘,死了还被冠上一个通敌的帽子?
大王目前是唯一能够对抗治元多的人。
众人只要想活,只能与大王联合。
大王可以先去联合烧弋大王,此人在各部之中,颇有威望,不少首领都很信服他。
然后再去联络杜狼,只要有好处,杜狼一定参与。
只要咱们三部联合,哪怕其他人不参与,也足以消灭治元多。”
“联合罕开,先零?”
“覆灭治元多对大王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大王和治元多同属临松卢水胡,治元多败亡之后,一众临松卢水胡部众,最先投靠的,必然是大王。
哪怕能吞并治元多一半的部众,大王也会实力大增,成为卢水胡独一无二的王。”
伊健妓妾此时更动心了。
威胁和利益,单是这两条中的任意一条,就足以让伊健妓妾对治元多伸出刀子了。更何况现在两条都占了。
“若是我们三方联合,治元多绝对敌不过。可还有一点,需要考虑,就是对面高平城的汉军。
汉军有数万人,一旦与治元多联合,我们三部,亦非敌手。”
谢述道:“汉军所要求的,无非是归顺而已,难道大王还不能归顺汉人?不过是些名义上的事而已。
对于汉人来说,大王和治元多谁胜谁负,并不重要。但是谁归顺大汉,却很重要。
只要咱们先归顺大汉,哪怕汉人不会帮咱们,也是两不相帮。”
伊健妓妾听后犹豫许久,最后却是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
“就听你的。”
风水轮流转,这临松卢水胡,也该他伊健妓妾做主了。
而谢述看着伊健妓妾下定决心,也松了一口气。
大将军,幸不辱命也!
谢述并非胡薄居姿职的部下,而是曹祜麾下去年考中的士子,出自北地谢氏。
当然谢述只是个偏支,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他年近四旬,蹉跎多年,四处流离,直到去年才中了考举第十五名,被安排到军中任职。
被治元多抓获的王嘉是曹祜安排的死间,故意派去迷惑治元多对罕开羌动手的。但曹祜还需要一人,挑动治元多与伊健妓妾翻脸。
这时谢述便自告奋勇,主动请缨,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伊健妓妾身边。
谢述确实善于把握人心,三言两语便挑动了伊健妓妾与治元多脆弱的关系,进而引发二人的决裂。
伊健妓妾下定决心,便主动去见烧弋。
烧弋听到治元多要联合伊健妓妾除掉他,整个人都懵了。他不是刚和治元多约好,一同攻打先零羌,怎么现在他成投靠汉人的了?
“伊健妓妾,我真没投靠汉人。”
“烧弋,我要是信了治元多的话,今日就不来找你了。他之前除掉胡薄居姿职时就用了这一招,现在还用这招对付你,我肯定不会再中计。”
烧弋越想越恼,好个治元多,着实是个小人。
“搞不好拓跋匹孤也是他逼反的,否则为何拓跋匹孤追着他打?”
伊健妓妾一愣。
“就是他逼反的。”
不管是不是,脏水都要泼到治元多的身上。
为了联合众人,一致对付治元多,现在的治元多就是洪水猛兽,牛鬼蛇神。
“伊健妓妾,你想怎么样?”
“现在的治元多是一门心思要吞并周边各部,增强实力,别说是你,连我也被他盯上。治元多对付拓跋匹孤的时候,我们没有过问;治元多对付胡薄居姿职时,咱们还没有过问。
现在治元多要对付咱们了。
咱们若是再不能同心合力,就会被治元多一一吞并。
所以我以为,咱们各部联合起来,一同讨伐治元多,将此贼给除掉。”
烧弋有些犹豫。
“烧弋,你和胡薄居姿职关系最好,他对付你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单凭你自己,能敌得过治元多吗?”
伊健妓妾这么说,烧弋立刻下定了决心。
单凭他自己,肯定不是治元多的对手。
“伊健妓妾,听你的,咱们就跟他干。只是咱们对面的汉人,不可能眼看着。”
“烧弋,你放心,我有办法。”
伊健妓妾说动了烧弋,又和烧弋一起去见杜狼。
对于杜狼来说,帮谁都可以,只要能削弱周边这群人的实力就行。
烧弋眼看杜狼想待价而沽,便又烧上了一把火。他将治元多想联合他们,一同攻打先零羌的事,告诉了杜狼。
甚至他还说了自己索要富平城和灵州城。
杜狼听后就怒了。
治元多这个狗东西,当真跟只狼崽子一样,养不熟啊。
杜狼果断加入了伊健妓妾和烧弋的联盟,共同对付治元多。
三人是除了治元多以为最强的三股力量,三人联合起来,已经算是立于不败之地。烧弋又利用自己的良好人缘,先后拉拢了辟蹄等人。
治元多引以为傲的联盟,现在成了讨伐他的联盟。
众人很快定好了日期,合攻治元多。
到了约定之时,烧弋和杜狼两部,分别从东面和北面向治元多部发起了攻击。烧弋更是身先士卒,带领麾下士兵,率先冲入治元多的大营。
只是入营之后,烧弋发现,营中漆黑,极为安静,士兵根本没有遇袭的恐慌和骚动。
烧弋有些狐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