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元多要对付烧弋,又想故技重施,摆出一场鸿门宴。
可是他万没想到,之前在宴席上诛杀胡薄居姿职一事,让众人心中生惧。其他部落的一众首领,这次直接拒绝赴宴。
治元多一时都惊住了。
直到此时,治元多才意识到,他已失去了众人的信任。
治元多有些想不通,还有些愤怒。这些人明不明白,若不是他揭发了胡薄居姿职的真实面目,又果断将其除掉,倒霉的就是众人了。
是他救了所有人。
没法用计对付烧弋,只能动用武力。
但罕开羌实力强劲,能拉出上万兵马,远非安定匈奴可比。治元多想短时间内击败罕开羌,实在力有不逮。
这时谋士利鹿便道:“大王,这次众人之所以对咱们不满,只怕是恼怒咱们单独吞并了安定匈奴,他们没能获得好处。
若是咱们联合其他各部,一同瓜分罕开羌,不仅能除掉烧弋,还能缓和与其他各部之间的关系。”
治元多听后,觉得有理。
“但不能让他们多拿多占,尤其是伊健妓妾,他最是贪婪。”
“大王,其实也不必太在意此事,省的和伊健妓妾生了矛盾。咱们完全可以灭了罕开羌之后,再和伊健妓妾一同,顺势攻打先零羌。”
“有理!”
治元多邀请伊健妓妾,但伊健妓妾根本不敢前来。治元多没办法,只得亲自去见对方。
当然治元多带了很多兵。
他也担心伊健妓妾效仿他,将他直接给拿下了。
可以说,自治元多在宴席上杀了胡薄居姿职后,一众首领相互之间,就再不敢轻而无备了。
所谓的联军,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
治元多见到伊健妓妾便道:“伊健妓妾,咱们联军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伊健妓妾听后,却似乎并不吃惊。
“治元多,你匆匆而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
“难道这件事不重要吗?”
伊健妓妾平静道:“时至今日,咱们这支联军,出现叛徒,并不让人吃惊。说吧,这次又是谁?”
这次轮到治元多吃惊了,伊健妓妾的态度有些不寻常。
“昨天我的巡逻队,抓到了一个汉人。此人是来给人送密信的,嘴很硬。我是从这人衣角之中,找到的密信,这才揪出了这个内奸。
不得不说,这人藏的是真深啊。”
治元多自说自话,伊健妓妾也不搭话。
治元多有些尴尬,只得接着说道:“内奸就是烧弋。烧弋已经投靠了汉人,还和汉人约定,要与汉军,合围咱们。
我的内应也确认了此事。”
“又是投靠汉人?”
伊健妓妾刚说了一句,一旁突然响起咳嗽声,治元多望去,竟是一个汉人。
“伊健妓妾,我怎么没见过此人?”
“这是我之前招纳的一个汉人谋士。治元多,你不是也有汉人谋士吗?怎么,我就不能招纳汉人了?”
治元多不想跟伊健妓妾起冲突,也没理他言语中的不恭。
“伊健妓妾,烧弋可不是胡薄居姿职可比的,他实力强大,若是倒戈,再加上汉人,咱们搞不好就要全军覆没了。”
“你想怎么办?”
治元多用手做了一个砍杀的姿势。
“烧弋虽然之前是咱们的盟友,但是这次背叛了咱们,为了联军考虑,也决不能留他。这一次,咱们两人联手,必然可以一举将烧弋诛杀。
到时候罕开羌的人口、土地,咱们平分。”
治元多所言,不出伊健妓妾所料。若非刚才那人劝阻,他甚至就要再次出言嘲讽治元多了。
“好,咱们两家联合。但是一切咱们都要平分,你不能多拿多要。”
“伊健妓妾,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还不相信我。”
伊健妓妾不以为然道:“就是因为咱们认识多年,互相了解,所以有些事才要说清楚。灭了罕开羌,我就退兵。”
治元多还想打先零羌,但为了拉拢伊健妓妾,也没说什么。
二人确定好此事,治元多兴冲冲地离去。
待治元多走后,伊健妓妾愤怒地将桌案给踢翻。
“真是一个奸贼。”
刚才那个中年人笑道:“大王,我没说错吧。先是我家大王,接着是烧弋,等到治元多将身边的小部落全部清理干净,就到了对大王动手的时候了。
无论是针对我家大王,还是针对烧弋大王。治元多都是自说自话,至于十足的证据,是完全没有的。
他今日用这种方法对付各家大王,来日想对大王你动手时,亦可以如此。”
“好了,谢述,你说怎么办?”
中年男人名叫谢述,字祖然,北地郡人。之前乃是安定匈奴王胡薄居姿职的谋士,胡薄居姿职被杀之后,投靠了伊健妓妾。
对于初来的谢述,伊健妓妾并不怎么信任。
可是谢述却像是自来熟,见到伊健妓妾便道:“大王,我是来救你的,你若是再无反应,就要被治元多杀了。”
之后谢述便说,治元多吞并了安定匈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是要继续对周边部落动手。
谢述还判断是罕开羌。
先零羌和伊健妓妾实力强悍,治元多一时吞不下。至于安定羌等其他小部落,实力较弱,不值得大动干戈。
唯有罕开羌,实力不俗,但又不能跟治元多比,而且所处位置重要。吞并了罕开羌,治元多便可趁势向北。
治元多对罕开羌动手的理由,谢述都替他想好了,投靠汉人。
伊健妓妾一开始并愿意不相信。
虽然治元多野心勃勃,但大敌当前,内斗无异于自取灭亡,治元多不会如此不智。可随着谢述的判断一一被确认,伊健妓妾一时也对治元多生出愤恨。
治元多这个狗贼!
“谢述,治元多要对烧弋下手,单论实力,治元多自己就能灭了罕开羌。之所以要联合我,是怕我阻止。”
说到这,伊健妓妾又怒道:“早知道治元多如此丧心病狂,当日就让他和拓跋匹孤两败俱伤,我绝对不会救他的。
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谢述笑道:“大王,这世上不是只有治元多会利用联盟,治元多可以联盟,咱们也可以联盟。”
【作者题外话】:注:谢述,字祖然,北地郡人。出自《曹真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