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琪被打得有些懵,素来高傲的他,第一次为人这般羞辱,眼中忿恨,立时涌上。
“明府,府君,我徐家好歹也是临晋大族,你不给我,也得给我家族几分面子。”
“你有什么面子?”
曹祜转头喊道:“伯正,正反抽他十个嘴巴子,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唯。”
张球长刀一挥,压在徐琪肩头,另一只如蒲扇般的大手,运足力气,照着徐琪的脸狠狠扇去。
只听“啪啪啪”的声音,十个巴掌过后,徐琪的脸已经肿如猪头。
“去向你老子告状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徐琪也无办法,只得离去。
周围观看的老百姓,先是瞠目,接下来便是鼓掌,之后人群中更是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没过多久,徐二虎便被抓来,一同前来的还有郭小史的妻子何氏。
徐二虎并不与其父徐英住在一起。他年纪大了,却文武不成,恶名昭彰,徐英总是教训他,他索性搬出去躲开父亲。
徐质调了兵,经打听很快到了徐二虎家。
虽然徐二虎也豢养了一些恶奴,到底比不得真正的军中精锐。徐质很快冲到院内,杀散护兵,将徐二虎和何氏带来。
徐二虎被抓时,还在与人厮混,只穿着小衣,衣不遮体,又被五花大绑,颇为狼狈。
而何氏面色惨淡,妆容狼狈,脸上还有伤,一看便受了不少折磨。
“何氏,我是左冯翊,也就是你们这里的太守。我知道你有冤情,我今天是来为你伸冤的,你且将你的冤情,速速于我说来。”
何氏一副呆滞,听了曹祜之言,并未动容,只是默默流泪。
何氏是苦主,她不说话,案子就没法判成铁案。虽说曹祜只是借题发挥,可是也想将案子办的无可指摘。
曹祜不想让人觉得他是枉杀的徐二虎。
眼看何氏不说话,曹祜说道:“带她去看看她的丈夫,若是她还不说,这郭小史也算自作自受了。”
何氏听得丈夫的讯息,整个人才有了精神,她慌乱的问道:“府君,我夫君在哪里?”
曹祜没有说话,石苞领着何氏往县衙内去。
过了没多久,便听得县衙里出现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嚎声,只听这声音,如肝肠寸断,又如撕心裂肺,让人闻之竟潸然泪下。
许久,石苞将何氏扶着出来。
何氏见到曹祜,立刻跪在地上,哀声说道:“我夫君是被徐二虎害死的,求府君为我夫君做主。”
“你能确定?”
“是徐二虎强抢了我,也是徐二虎打了我的丈夫,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何氏咬着牙说道,面容都变得有些狰狞。
“你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从头到尾。或许这对你来说,有些残酷,可是不如此,不能让世人知道,徐二虎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恶。”
何氏听了,面色惨淡道:“府君,我的夫君死了,我还在乎什么?我只想让徐二虎被治罪,以雪我夫君身死之恨。”
何氏接着,便从头到尾,将一系列地事情,尽当场说出。
在场之人听了,无不咬牙切齿于徐二虎的凶恶,又哀恸于何氏夫妻命运的悲惨。
何氏快要说完时,徐琪和其父徐英终于赶到。
看到场上被五花大绑的徐二虎,徐英身子一僵,立刻又恢复常色,他快步走到曹祜面前,大声问道:“府君,不知犬子如何惹怒了府君,竟引得府君大动干戈。若是犬子有失礼之处,英代犬子向府君赔罪。”
“徐主簿,你儿子没有得罪我,却得罪了临晋的百姓。你问问他们,你儿子做了什么,惹得天怒人怨,阖城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府君,民间传言,多有捕风捉影,夸大其词,当不得真。”
“那你儿子强抢民女,逼死其夫,也是假的?你身边这位,就是苦主。”
徐英瞥了何氏一眼,笑着说道:“我儿年少多金,也可能是这女子水性杨花,嫌弃丈夫老实无用,于是故意勾引我儿。
年轻人,可能荒唐了一些,但也不能说我儿强抢民女。说实话,我们徐家在临晋,难道还缺女人吗?”
“你胡说!”
何氏听了,满眼含悲,满腔义愤,可是徐英看也不看他,只盯着曹祜。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审审吧。”
曹祜来到徐二虎身旁,笑着问道:“徐琚,你招吗?”
此时徐二虎眼看他爹来了,也有了底气,原本还惶然无措的他,现在竟嬉皮笑脸起来。
“府君,我是被何氏这小贱人勾引的。是她说她嫌夫君窝囊,就愿意跟着我。我,我也是被她说得心痒痒,这才同意了。”
“看来你还是受害者了。”
“我们俩算两厢情愿。”
曹祜脸色陡变。
“徐质,案犯不招,行刑。”
众人皆是吃惊,徐英立刻喊道:“府君。”
“徐功曹莫慌,既然犯人不招,打了就招了。先打三十鞭子,子朴,记住了,三十鞭子,多一鞭不可,少一鞭亦不可。”
徐英听了,脸上火辣辣的,他知道,曹操故意用三十鞭这个数让自己难看。
“府君,我儿无罪,怎么能上来就用刑,这不是逼供吗?”
“徐功曹,你是在教我审案吗?到底你是左冯翊,还是我是左冯翊?徐英,你越界了。”
徐英盯着曹祜,想动武,可周围有曹祜带的数十士兵,他人手不足,也不敢轻易翻脸。
徐质狠狠地打了徐二虎三十鞭子,直打的他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徐二虎如杀猪一般,鬼哭狼嚎,简直把心肺都哭出来了。
三十鞭子结束,曹祜来到徐二虎面前,笑着说道:“徐琚,你招吗?”
徐二虎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他也看出来,他父亲也奈何不得曹祜,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罪都说了。
“这就对了,早招也少挨这顿打。”
这时,曹祜脸色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只是个功曹的儿子,根本不入流的人物,胆敢强抢民女,逼死人命,今判你削首之刑。”